东欧女把烟叼在嘴上,随手又从夹子里抽出几张收据,董锵锵看到,所有收据的下面都有同样的手写签名。
董锵锵捡起地上的纸条,发现靳远给他的纸上并没有德文签名。
“我怎么知道这个签名是你的,而不是其他人的?”董锵锵不甘心地质疑道。
东欧女显得有些恼怒,讥笑道:“你爱信不信。”
烟气在屋里一点点氤氲开,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变得很尴尬。
董锵锵心里清楚:东欧女说得十有**是真的,靳远拿了自己的钱却并没有帮自己租房。事到如今抱怨是没有用的,今晚住哪里才是关键。可是如果住在hóng • dēng • qū一个从事那个行业的人的房子里,他心里又很膈应,接受传统教育多年的他虽然不鄙视这些人,但真要长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的内心还是很抵触的。
“如果我住在这,那我之前交的钱怎么算?”董锵锵还想再挣扎一下。
东欧女闻言显得很不耐烦,她的音调不自觉地变高了一些:“你们这些外国人真麻烦,我又没收你那些钱,谁拿了你的钱你找谁去。不住就滚蛋!”
对方突然骂骂咧咧地变得愤怒,让董锵锵有些意外,他刚要再说话,就听见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原来是对门住的秃顶巨汉。
“喂,你!”他边说边用食指指着董锵锵的脸,激动地说,“出去!这里不欢迎外国人!”
他的体型本就高大,加上说话时很用力,身体好像一个大音箱一样,把声音放大了很多倍。董锵锵只觉得自己的耳膜一阵嗡嗡作响。
董锵锵本就不情愿住在这里,眼见东欧女和巨汉都变得很狂躁,他耸了耸肩,从巨汉身旁侧身走出了房间。
当他推着行李走出楼门时,就见三层窗户一开,一堆破衣物顺着窗户扔了出来,差点砸在董锵锵的身上,董锵锵连忙闪身避让,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笑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东欧女将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冲他做了一个不雅手势后又猛地缩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也慢慢亮起。董锵锵又饿又累,推着行李箱漫无边际地走着,当他路过一个电话亭时,他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扑过去将一把硬币都塞入电话机的投币口,他想质问靳远,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靳远的手机在他的背包里发出嗡嗡的振动声,而背包正安静地躺在储物柜里,此时的靳远正在后厨后门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恶狠狠地磨着手中的刀。
就在这时,后厨后门一开,老厨一边高声打着电话,一边嬉皮笑脸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角落里的靳远悄悄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他一步一步地悄声靠近老厨。
刀在他的手上,闪烁着瘆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