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董锵锵坐了起来,将身子靠在墙壁上。
“我昨天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但你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你没事吧?”陆苇快言快语地说道。
“手机没电了。”董锵锵不想说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直接遮了过去。
“没电?”陆苇有些怀疑这个说法,没电的语音提示一般都是“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从来不是“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但她并没有讲出自己的疑问。
“有事吗?”董锵锵还想着给国内打电话的事,口气隐隐有些急躁。
“是这样,最近汉大来了很多像你一样的新同学,所以今天晚上有个中国同学间的欢迎会,主要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不管在学业上还是找工方面都能彼此有个照应什么的。你能来吗?”陆苇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董锵锵冲完澡有些懒,打算在家看看驾校的材料,准备明天上课的事,不打算再出门了。想到这儿,他用带着歉意的口气说道:“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等下次有机会吧。谢谢你告诉我。”他又补充了一句,“抱歉哈。”
“不舒服?你感冒了吗?”看得出来陆苇很关心董锵锵。
“可能昨晚没关窗有些着凉,今天早点睡就好了。”
“那好吧。”陆苇惋惜地说,“本来还想介绍几个去年参加过预科考试的同学给你认识呢。既然你生病了,那就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听到预科考试几个字,董锵锵眼前一亮,他想了想,改口道:“聚餐是几点,在哪里?”
“你知道大学主楼斜对面的那栋学生宿舍吗?”
“知道大概位置。”
“欢迎会在学生宿舍的多功能房,18:30开始,先交流半个小时,然后19点聚餐,大家边吃边聊。”
“好,我争取去。”董锵锵没把话说死。
挂上电话,之前那阵伤感的情绪不知道被风带到哪里去了。董锵锵看了下表,离聚餐的时间还早,他打开从驾校买的书和模拟卷,一边看书一边刷题,笨鸟先飞总是没错的。
每到看书和读报的时候,董锵锵就发现自己的德语在退步。看来除了看报纸以外,还是要和德国人多说话才行。可自己每天的时间主要就是打工和看书,能去哪儿找人说话练德语呢?女房东萨沙虽然人很好,但一般都是中午或者下午才起床,而且和她又实在没什么能聊的。酒鬼哥每天抱着酒瓶,一口乌克兰腔的德语,即使董锵锵能练出来估计也是乌克兰语说得更溜。思来想去,楼里真正的德国人就是大壮麦克斯了。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和他练德语口语呢?
董锵锵正在屋里胡思乱想,门上响起了两下敲门声。他打开门,见萨沙正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夹着烟站在门口。
“下午好。”自从上次萨沙在夜店里仗义出手后,董锵锵就改变了对萨沙的看法,言语上也变得很客气,“有事吗?”
“今天上午有警察找过我。”萨沙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董锵锵本不想让她进屋,怕引起误会,但又不便直接阻拦,只得闪开半个身子把她让了进来,“我还以为是上次的事,结果这次他们说你涉嫌烧了人家一栋楼。”
“我没有烧别人的楼。”董锵锵连忙严肃地否认,“是其他人干的,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是上次那些想抓你和想偷东西的人吗?”萨沙眯缝着眼睛,吸了一口烟。
“我也不知道。”董锵锵摇摇头,“警察都问你什么了?”
“没问什么特别的,就是打听你的情况。我说你是学生,在这里读书,住进来没多久,但是讲卫生爱做饭,总之夸了你一顿。”
“谢谢你。”董锵锵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会搞成这样。我本来是去打扫卫生的。结果……”
“我看楼下最近有很多陌生面孔。”萨沙边说边晃悠到董锵锵的面前,缓缓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烟,“董,你最好多注意安全,不要像jin一样。”
“jin?”董锵锵一愣,“靳远怎么了?他回来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他在搬家前也出现过和你现在差不多的情况,我之前也没想到,也是今天上午警察给我打电话时才突然想起的。”
“唔,‘差不多的情况’是什么意思?”董锵锵诘问道。
“我看到过他和一些奇怪的人在一起。”萨沙神秘地说道。
“奇怪的人?你什么意思?”
“他和一些我们店里的客人在一起,”萨沙吐了个烟圈,“当然不是喝酒聊天,而是……打架。”
“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