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儿,正好我也没去过奥斯纳布吕克,顺便跟你过去看看。”董锵锵接过车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去那边打工吗?”
他话音刚落,火车徐徐驶入站台。陆苇把头发别到耳后,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指着火车低声道:“上去再说。”
看到陆苇心事重重的样子,董锵锵心里暗自奇怪,他不知道陆苇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只能也跟着上了火车。
几分钟后,火车一声长鸣,驶出了站台。
董锵锵他们乘坐的是慢车,开到奥斯纳布吕克大约要1小时40分钟。
两人并排坐着,陆苇虽然嘴里说着‘上车再说’,但上车后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车窗外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农田,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连检票员的问话都没听到。
等检票员离开后,董锵锵几次主动挑起话题,还讲了自己抓野猪的危险经历,但陆苇却始终眉头紧蹙,不发一言,这让董锵锵无语又无奈。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后再度出发,董锵锵看着身旁走来走去的旅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你是不是最近碰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听到他这句话,一张表情木讷的脸缓缓转向他,然后怔怔地望着他出神。
“你是不是碰到坎儿了?”董锵锵没敢看她的眼睛,而是望着车窗外不断快速退后的树木,“如果你是延签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如果你想有人帮你出主意或者只是想找人吐槽,那就跟我说,我可以当个不说话的垃圾桶。”他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现在……谁都……救不了……我……”陆苇终于开了口,她喃喃自语着,好像在说给董锵锵听,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最喜欢的一部美国电影里有句经典台词,叫‘强者自救,圣者渡人’。我肯定不是圣者,但我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也许能给你一些建议。”董锵锵隐隐有种预感,陆苇的麻烦可能就是之前自己听到的传闻。但对方不主动提,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往深了问,只能旁敲侧击。
听完他的话,陆苇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ok,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就到站了。”见她就是不开口,董锵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问道,“到了以后你想去哪儿?”
最后这句话似乎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下击中陆苇的泪点,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你……这是怎么了?”董锵锵平生最怕女生无缘由的哭,他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快速掏出纸巾递给对方,同时没话找话道,“是突然想家了么?”
更多的泪水好像决堤之潮,一下涌出了陆苇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