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董锵锵命令陆杉把牛皮信封收好,陆杉死活不从,声明董锵锵如不收钱他就不住了,董锵锵见他颇有诚意,而且一个月饭费房费也没多少钱,也就不再啰嗦,当下合力把所有行李扛到了三楼。
行李箱的分量不轻,董锵锵累的靠在椅背上直喘粗气,心里莫名感到悲哀:自从不再从事抓野猪这种剧烈的“体育运动”而改为研究上市公司财报这种文案工作后,他的体力呈直线下降趋势。当然,也可能跟这几天他一直窝在床上刷剧没活动有关。
“锵哥,你这屋井井有条,完全不像男生房间,比我们宿舍干净十倍都不止……”陆杉满面红光地站在屋中间打量,一点儿都不忌讳的抖搂自己的“丑事”。
董锵锵心里苦笑,这屋收拾出来还不到一小时,如果让他看到前几天自己的颓样,估计能惊着他。
陆杉信步走到窗前,探头向窗外张望:“你这推开窗就是风景,关上窗又是鸟又是网的,其乐融融,这才是真正的‘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啊,啧啧,真不赖,难怪你和我姐都出国,要知道条件这么好,我连半学期都不读,直接出来多好……”
“国内公立大学的本科教育是全世界最好的,德国大学都承认,你应该读完再出来的。”董锵锵惋惜道。
“可惜我已经没退路了……”陆杉摊了摊手,做出一幅无奈的表情。
董锵锵用脚碰了碰行李箱:“不说这些了,你洗把脸,然后带上护照、预科考试通知书和零钱。我先带你去吃土耳其烤肉,吃完就去市政厅登记,改签证,然后去市中心找一家私立保险先交一个月的保险费,等考上预科后再换成公立保险。这些都弄完了咱们就去预科踩点儿。如果还有时间,可以逛逛市中心和市里近的景点,像市政厅这种就算,这样一下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你在家好好复习,后天去考试,考完我再带你好好转转。”
“成,锵哥,我听你的。”陆杉发自肺腑地感谢道,“你安排的肯定合理,要是我自己肯定手忙脚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董锵锵摆摆手:“这些都是琐事,经历一次的都知道。这样,你先收拾一下,10分钟后咱们出发。”
“锵哥,那晚上我试试这个。”陆杉指着挂在衣柜侧板上的睡袋说道。
“不用,这个月你就睡这屋。”
“那你呢?”
“有哥们儿住楼下,这段时间他出去,我住他屋就可以。”
“这不是鸩占鹊巢么?”陆杉很不好意思,“我睡睡袋真没问题的,锵哥……”
“带好东西,一会儿我叫你。”董锵锵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想到陆杉可能会在自己这里住很久,董锵锵一开始就盘算好,还是早点儿给房东萨沙交房租比较好,免得对方找上门掰持。虽然平素大家关系处的还不错,但外国人一般都会把钱和交情分得清,就像陆杉说的,这钱他逃不过去,早晚得交。
他三言两语和房东说明了情况,鉴于董锵锵平日使用、维护和打扫公共空间(厨房和卫生间)的频率比较高,也从不拖欠房租,还隔三差五地送自己外国化妆品的小样及中国美食,萨沙不仅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还附送了点优惠:只让董锵锵补缴了半人份的房租(水电费本来也是每月用多少交多少)。
交完房租他本想喊陆杉下楼,却不经意看到从自己信箱投信口里支棱出来的报纸和广告,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打开了信箱。
虽然他的动作很小心,但信箱门打开的刹那还是有东西从信箱掉落在地。
董锵锵干脆把信箱里的所有东西都扒拉到地上,蹲在地上一样样分类。
报纸和垃圾广告很快就分拣清楚,剩下的就都是信了。
德国每所大学(不分公立还是私立)的校徽都与众不同,董锵锵仔细分辨片刻,便认出来信分别是自柏林大学、莱比锡大学和德累斯顿工业大学发出的。
他已收过三封拒信,知道拒信因为只有一页,所以信封会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