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尔大学的学生食堂是一栋dú • lì的墨绿顶暗橘色外立面建筑,在一众蓝白相间的教学楼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董锵锵猜测食堂在设计之初可能还有强调绿色环保的用意,故而用其他颜色和教学楼加以区分。
食堂正门的玻璃旋转门坏了,有工人正在修,离12点还有几分,郑春花还没现身,董锵锵给父母、杜蓝及老白等人分别打了电话,所有人的反应都与郑春花的观点出奇一致:这个结果非常理想,董锵锵应抓紧时间,一边完成这两门一边自学高级阶段的课程,争取尽快毕业。
刚打完电话,他收到郑春花的短信:你先吃,我一会儿去食堂找你。
董锵锵从食堂侧门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有两个入口,一个是阶梯教室的入口,另一个则是楼梯口。
他把着楼梯扶手向下张望,发现地下一层才是食堂。
扶手旁边的告示栏展示了本周食谱,由于是假期,所以每天只提供两种午餐:两三种盖饭和两三种酱汁的面条。等开学后学生多了,每天能有更多的荤素搭配,但即使这样,董锵锵也觉得这里远不如国内大学食堂里菜品繁多和种类丰富,看来资本主义也不过尔尔。
他要了份儿土豆鸡腿餐,又拿了个酸奶,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等郑春花。
假期里的学生和教职工都不多,除此之外就是些在图书馆看书的学生,零星地散在食堂的各个角落,偌大的食堂空空荡荡,分外冷清萧条。
董锵锵吃了没两口,端木的电话再次杀到。
“刚才你有事?”端木的语气听起来不太痛快,像是隐忍着质问。
“做免课认证,回答教授提问。”董锵锵没计较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反问道,“老毛子找你了?有新情况?”
“呦,怎么样?”一听董锵锵在忙正事,端木的音调立刻降了下来,也没回答董锵锵的问题,“什么时候知道结果?”
“已经拿到了。初级阶段还剩两门,下学期才能读高级阶段。”
“哪两门?”
“公法和研讨课,研讨课应该可以自选题目。”
“嗯,公法应该不难,背书刷题就可以。研讨课可能会花你不少精力。总之这个结果不算太差。恭喜。”
董锵锵猜他有事说,所以只是安静听着,并未着急说话。
就在这时,郑春花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张望了几秒就看到了董锵锵。她边下楼梯边朝他招手,董锵锵挥了下手机,示意自己也看到她了。
“老毛子打钱后找过你吗?安德森呢?”端木的语气有些急促,“直到今天,他都没联系过我,既没电话也没邮件。安德森我也联系不上了。”
“他们俩也都没找过我。”这个问题明明是自己刚才先问的端木,却好像乒乓球一样又弹了回来。而且两人之前已经讨论过几次,董锵锵不明白端木今天为什么心血来潮又说一次,就在他准备安慰端木时,忽然心念一动,“你是不是想用他的钱了?”
“我是这么想的,”端木犹豫了两秒,“他的钱已经进来有段时间了,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这么长时间他既不找咱们,也不说让咱们怎么用,如果一直这么耗着,我担心年底他会突然找茬,你懂我的意思吧?资金都是有成本的,他给咱们钱肯定不是让咱俩存钱玩的,而且国外存定期根本没什么利息。”
端木的意思很直白,董锵锵听的很清楚,但他不想冒险,所以他没马上表态。
对董锵锵的不置可否端木心知肚明,继续游说道:“上次安德森让咱们‘保持现状’,所以我想用咱们的钱买期权,用老毛子的钱买股票,虽然股票收益不如期权,但风险也比期权小,还可以随时变现。当然选股很重要,虽然今年纳斯达克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个别互联网公司从7月到现在不跌反涨,我还关注着一些之前跌了40%-60%的500强企业……”
“那安德森的钱呢?你上次说他跟投了100万欧。”董锵锵问道,“也买股票吗?”
“安德森的钱先不动,万一老毛子的钱赔了,用安德森的钱补。”
“安德森能接受赔钱?”
“不能(接受),但安德森比老毛子的麻烦少。”端木分析道。
董锵锵知道端木想说服自己同意用这钱,虽然实际掌管账户和负责交易的人一直都是端木,但有一说一,端木确实没背着董锵锵私下交易过什么产品,这点儿他还是让董锵锵很放心的,尊重董锵锵也说明他很在意董锵锵这个朋友。
说话的功夫,郑春花已经坐到了董锵锵的对面。只是她的手中空空如也,盖饭、面条和酸奶一个都没有,董锵锵很是意外。
端木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董锵锵估计他一时半会说不完,拦话道:“端木,我一会儿还有事。如果你不急,咱们晚点儿聊。”
“说不急也不急。”端木含糊道,“说急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