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蕾拉了她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李想低声问:“怎么了?亲戚来了?”
“你怎么知道?不过不是亲戚,是她亲哥来了,说是她父亲生病了,肺上有毛病,大病,她明天就要请假回家了,全家都在愁医疗费,这不是在发愁吗?”
肺上有毛病,难道是肺癌?
如果是肺癌的话,到了几期?
李想想了下,还是走到赵淑琴那儿,伸手推了推上铺的她。
“你哥来应该带了你爸爸的病例吧?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赵淑琴猛地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她:“你有办法救我爹吗?”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那也得先看看病例啊,拿过来我瞅瞅再说!”
赵淑琴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也不知道因为啥,估计是觉得李想有权有势,可能认识的医生多?
所以她即刻从柜子里取出用牛皮纸装着的片子和病例,一并递给了她。
“我看不太懂,不过我哥说爹的情况很不好,每天都在咳血,早就跟他说不要吸那么多的旱烟,可他就是不听,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他起床不吸两口,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然而越吸越咳嗽,他的浓痰就没听过,啥时候听都能感觉到嗓子不舒服,”
李想默默的举着片子到窗户上映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就知道,这是肺癌无疑,而且从肺部阴影面积来判断,他的症状要比当初二外公的情况复杂多了。
“咱们是同学,我就不跟你说场面话了,这是肺癌晚期的片子,他现在应该相当痛苦了,吐血咳血已经转变成了日常,传统的医疗方法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咱们国家现在的医疗技术水平还达不到一定的水平,医院那边我估计也是采取的保守治疗法吧?”
赵淑琴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想想,你,你怎么会?”
李想‘哦’的一声转身看她,“别这么看着我,我二外公当初也是肺癌,不过没有你父亲的这个严重,就是京城的三院,看过之后就让我们回家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好喝的,说化疗贵不说,还会非常痛苦,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回去和家人度过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我们找了一个老中医,慢慢进行调理,二外公的情况稍稍变好了,加之后来他自己也注意不抽烟,不喝酒,加强身体的锻炼,逐渐好了起来,现在人好好的,偶尔还能干活呢!”
赵淑琴刚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心都要扎出窟窿了,甚至一度有打断她的意思,可是没想到,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她泪眼婆娑的拉着李想的手。
“求你,救救我爹吧?我爹为了我,苦了一辈子,我不能没有我爹,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如果他没了,你说我娘可怎么活?怎么活啊,呜呜……。”
赵淑琴重新燃起了希望,跪倒地上痛哭流涕的祈求李想的时候,全寝室的人都为之心酸,她们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人,所以心里特别能够理解赵淑琴内心的酸涩和痛苦。
李想这个人就是,你对我好,我会记着你,能帮的时候绝对要帮一把,你若是对我不好,那对不起,只要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淑琴这个人平时非常仗义,也特别照顾她,像个大姐大似的包含她们全寝室所有的姊妹,如今看她这样泪流不止的样子,李想的内心也很不舒服。
“你信我吗?”
赵淑琴抬头含泪看着她,声音哽咽:“你的判断没错,我哥之所以让我回去,其实是想让我见我爹最后一面,因为实际情况比你说的还要糟糕,这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啊,我在家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啥信不信的?只要你有办法,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不为过。”
李想低头沉吟片刻后,“这样,明天我跟你一起回你家看看情况。之后再想办法找人。”
赵淑琴激动的抱住了她,“想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的,先看看能不能请下来假吧?另外还得麻烦各位室友,明天若是我们能请的下来课程,还得麻烦你们帮我们俩记笔记,”
“放心吧,这还用说?”
这一晚,赵淑琴激动的睡不着觉,翌日一早,两人跑完五公里之后,就赶紧去了辅导员那里说明情况。
只是,在申请假期的时候,李想却要求一个月的时间,赵淑琴虽然好奇,却没有问。
辅导员知道李想的身份,若非必须,她不可能请这么久,加之她们俩也保证,回来之后加倍把欠下的功课补下来,这才找教务处给他们批了假,还给了她们盖着红戳的介绍信。
等她们走出校门的时候,慕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慕岩,赵淑琴很讶异,李想却朝她笑道。
“别担心,我通知的,他送咱们去火车站。”
李想上了副驾驶,赵淑琴坐在后面,到了招待所,接上赵宏伟(淑琴哥哥),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往火车站赶。
从L市到赵淑琴老家,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所以他们肯定得坐卧铺的,她不好买卧铺,所以只能连夜通知慕岩来L市帮他们买车票。
“辛苦啦,喏,这是我给你的东西,我不在的时候,还得麻烦你去帮我补补货。”
李想给慕岩的,是装满各种生猛海鲜,蔬菜水果,粮食副食品的乾坤袋。
慕岩侧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无奈:“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回去了,得亏我的会议是在下午,来回往返还有时间,要不然我看你上哪儿折腾去。”
若不是车上有人,她真的要给他香吻一枚了,“好啦,我谢谢你还不行嘛?大不了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行吧?”
“就你一星期休息一天,还给我做好吃的?你可拉倒吧,行了,啥也别说了,路上小心点儿。”
“嗯,安啦,这不是还有淑琴还有大哥在嘛,放心!”
赵淑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慕岩,“谢谢你们,这个恩情,我和哥哥会记一辈子的。”
赵家哥哥就是个普通老实的庄稼汉子,从来没坐过部队的车,尤其慕岩是天不亮就往这边赶的,身上穿的是下午要开会的军服,赵宏伟看着还有点怯场是正常的,或许还以为是哪个当官的呢。
“谢,谢谢。”
“谢啥啊,不用谢,赵大哥你别跟这个丫头客气,对了,叔叔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
赵宏伟憨厚黝黑的脸上划过一抹悲痛:“医生一周前已经让我们出院,只给开了药,说,说让我们给他老人家多做点好吃的,”说完这话,堂堂男子汉,就这么捂着脸,默默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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