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木炎的高调,两个哥哥倒是显得低调多了,首先他们没有车,所以是坐汽车过来的,这周轮到他们休息,路过L市,就一道过来了,李想舒服惯了,还在那儿遗憾自己那么多车,一辆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于是最后只能乖乖的跟着哥哥们搭公交车去汽车站坐汽车回家。
好在他们没啥行李,不用提着大包小包的公交和汽车。
因为是短途的汽车,而且这个年代的汽车没有什么超载之说,座位也是有限的,他们仨上车早,就坐到了最后一排。
在汽车站的时候车就已经坐满了,十来个人吧,出了汽车站,路边也会遇到招手停的,因为这辆车是从L市到京城的车,中间的路段很多村子,镇子,所以很多人就把这个当公交车坐了,原本可能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不断上下的过程中,至少需要折腾两三个小时,纯属浪费时间,但是没办法,这个年代就是这个条件。
票价是一块钱,中间停靠的些站,近的五分一毛,以此类推,他们是全程票,所以一块钱。
这个年代也是有军人优先,军人半价这个政策的,不过他们仨都没用,直接付了全价车票。
到了车上,李想坐在中间,两边坐着哥哥,她的行李他们俩拿着,拎着沉,打开一看,居然还有一本厚厚的医学书。
“就回家一天,你还带着书啊?”
“是啊,有些知识点没背会,我晚上回家再巩固巩固!”
迟一飞翻开李想的书,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滴乖乖,这可比我们的飞行课程难多了,这么多人体构造图,你能记得住吗?”
“记得住,看得多就记住了,其实难的不是有图的,你看,这些这些全都是知识点,都是需要背的,未来几年也都是背诵记忆的地方多,记忆力如果不好的话,得哭死!”
迟一扬接过那本医学书一看,觉得眼睛有些晕:“你的意思是,只要这上面画到的地方都要背?”
李想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哥,其实大一的选修课比较多,一周至少六天课,今天下午是学校有高年级有活动,所以提前放学了,平时我们都是上到五六点的,”
迟一扬迟一飞点头,“这倒是,其实我们俩都已经做好要在这儿等半天的思想准备了,没想到运气还不错。”
“三理一剖一学期一个,学医主要在于背书记忆,我们这个专业是重点专业,每次测试都感觉像是在应对高考,我们上课,老师划重点,说是重点,其实你看,第一章,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哪一页不是画的比不画的多?”
兄弟俩同时转身摸她的头:“可怜的娃,怎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个专业?”
李想连忙宽慰道:“还好还好,你妹子我的记忆力不错,学好了就不觉得难了,事在人为嘛,只要用功,铁杵也能磨成针不是?”
讲完了自己的一个情况,李想忙看着俩人,“你们今年不是开始正式飞了?都实习一年了吧?开过吗?”
俩人同时朝她翻白眼儿,“废话,当然飞了,整个实习期都在不停的飞飞飞,差不多快了,还有俩月就结束实习期了,这不是学院那边有比赛,我们俩回去比赛去了,如果顺利的话,6月就能顺利毕业分配了。”
“那你们俩能分到哪儿呢?能不能分到京城?”
兄弟俩摇了摇头,“这个不知道,得看上面的意思,国家需要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也有可能不在一个单位,就连将来囡囡你也是如此,爸爸是不会因为这个,给咱们动用关系的。”
李想觉得这倒是无所谓,军人嘛,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
阳春三月,天不热不冷,即使如此,车厢里还是不透气,因为外面风沙比较大,所以关着窗户,那味道有点熏人,是一种汽油味儿带着人体的特殊味道,有臭脚丫子味儿,还有汗腥味儿,总之仨人说了一会儿,就抿着嘴不说话了,因为车厢里的人居然越来越多,现在连站的地方都挤不下了。
出了L市,路过其中一个村子的时候,上来一个老头、老太太,带着一个孙子,看到人这么多,他们皱了皱眉,冷不丁瞥到最后一排有三个穿着军装的人,他们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于是一路挤过去,一边挤一边骂。
“个挨千刀的,就知道挣钱,这么多人,这么挤,车能爬得动吗?看把我乖孙给挤成啥了!”
老太太一路口吐芬芳,好不容易挤到他们仨跟前儿,上去就朝着他们喊:“嘿,眼瞎了,没看到我们年级这么大,带着个孩子,出门不容易?不知道站起来给我们让个位?还军人呢,呸,白瞎了这身军装了,赶紧给我站起来,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