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
他很无语的盯着他看,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蹦出两个字,“傻子。”
如重明所言,有去很快便在灾民里找到了白泽。
地点是一座破庙,年久失修,上一任土地神的庙宇。
有去刚接任的时候,上头还想让他接着用这座神庙。
他表面答应,背地里偷偷摸摸的给朝廷里几个有钱的王爷托梦,在外又做了一番神迹,把土地庙从临都城外,搬迁至长安城外。修建的很是恢弘。
临长安很近,驾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再次看到这座破败的土地庙,有去少不得感叹一下韶华易逝,人去楼空。
想当年,也是一番香火鼎盛的景象啊。
感慨归感慨,事情还是得办。
他见到白泽时,白泽正握住几个灾民的手,一脸温和的笑着说些什么。
记忆里,白泽从来没对客栈其他人这么笑过。
哪怕是李道都没有。
他永远笑的神秘莫测,叫人猜不透心思。笑的很虚伪,很表面,很做作。
他把笑,笑成了一道公式,看久了觉得恶心。
而这一次,有去没有在笑意里看到任何掩饰,发自肺腑的温情的笑,如春风微雨、夏风和煦、秋日初阳、冬日温暖。
有去头一次感受到了白泽瑞兽的气场,他和百姓融作一处,将光明带给人间。
原来,这就是瑞兽、神兽的气场吗?
他将大爱洒向爱他、敬他的人们。
把刻薄……
???
等等!
哪里来的刻薄?
联系现实,有去瞬间泪目。
他把刻薄都留在了神仙客栈里,留在了他这个卑微的土地神身上。
白泽很快发现了有去,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悦。
一闪而逝,有去没有注意到,真诚的笑着跑向他,跑向那道神性的光辉。
“白泽,朱雀和重明找你呢。不一会儿就要过来了,你要等等他们吗?”
白泽笑笑,行为举止端方温润,“不用了,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随□□代了有去一句,“别告诉他们我做的事,他们不喜欢和人相处,也看不上凡人。要是知道我和百姓待在一起,会挤兑我。”
有去连连点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放心吧,我不会胡说。”
回到客栈,白泽一句话没说,也没坐回他的小桌子,而是回屋休息去了。
重明审有去,“你找到白泽的时候,白泽在干嘛?”
有去眼神坚定,“就在外头闲逛,他一个神兽,还能干什么?”
朱雀看他的表情很是凝重,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你真是个傻子。”
说完,也回了屋。
重明嘴角咧开一抹笑意,示意有去坐下。
他坐到有去对面,敲了敲桌子,开始说话,“我来猜猜看,你看我猜的对不对。”
“你找到白泽的时候,他是不是在一群灾民中间?”
有去惊讶的神色,算是给他做了肯定回答。
重明笑容大了起来,“我再猜猜,他当时,是不是笑的很蛊惑?很好看?好看的你差点要一头撞进他怀里?”
有去:……这么形容,好像也行。
重明接着说道,“他是不是还嘱咐你,叫你别告诉我们他做的事?”2
最后,重明和朱雀一样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你呀你呀,还真朱雀说的,一个傻子,大傻子啊。唉……”
他起身,啧啧叹息。
上楼前,意味深长的和有去说了一句,“你这阵子,什么都别做了。反正外头注定要乱,你一个小土地,也办不了事儿。”
他手指轻轻敲在楼梯的扶手上,闭目冥想一会儿,认真交代道,“你盯着白泽,别再让他出门。一旦出门,立刻来报。”
有去不想这么干,还想含糊过去,却被重明很严重的威胁道,“别想耍滑头。要是白泽哪天离开,又被我发现你没来上报……哼哼,老子很多年没正正经经的吃过修成人身的妖怪肉了。更遑论,你还是上了神谱的,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有了重明的人身威胁,有去瞬间忘了白泽一颗爱护百姓的真心。时时刻刻盯着白泽,盯的死死的牢牢地,片刻不敢放松。
上个茅房,都得让任由来交接的那种。
结果,之后的时间里,白泽居然没再出门了。
白泽出门,朱雀和重明要生气。
他不出门,这两个家伙脸色一天还更比一天黑。
神兽的心思真难猜啊,有去心头叹气。
五个家伙守在客栈里,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只是发现,最近街上人越来越少,空气中都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终于在某个熟睡的深夜,寂静的街道忽然热闹起来,梆子声敲的震天响。
“快起来!城门破了!”
随之而来的是孩子的嚎哭声、女人的尖叫声、铁器碰撞的打斗声、锐物刺进皮肉的穿透声、闷哼声、受伤的□□声、脚步声急匆匆闹哄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