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味道令湛云归拧眉,紧接着又是一勺药汁送到他嘴边。
就这样,庭鹤一勺接一勺喂着湛云归,湛云归的视线就没从庭鹤脸上移开过,如此喝完了药。
最后一口药被喂下去,湛云归嘴里冷不防地被塞入一口蜜饯。
很甜,带着股浓郁的桃香。
湛云归向来不喜欢这种过于甜腻的零嘴,但是看着笑说着“殿下,吃一口蜜饯就不会苦了”的庭鹤,忽然觉得,这蜜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吃了。
庭鹤放下药碗,顺手拿起木椟上的外伤药和绷带。
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些药了,应当是昨日御医留下的,其中一瓶还有被用过的痕迹。
这也解释了湛云归为何会衣衫不整,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外伤,为了方便上药才会如此。
加之湛云归身体虚弱,在庭鹤敲门时,下床准备穿衣,却不慎一脚踩歪而摔倒在地,才会出现庭鹤进门时所看见的景象。
庭鹤用手指拨开药瓶上的木塞,浓郁的药香刹时溢满整间屋子。
庭鹤一脸微笑:“殿下,现在我们该换药了。”
约莫是因着才被庭鹤哄着喂完药,湛云归此时格外配合,庭鹤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过身就转过身。
带着微凉感的药膏均匀涂抹在湛云归背后,有些痒,湛云归无意识挺直腰杆,绷紧背脊。
眼前的少年身形瘦弱,上半身仅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背后,新旧交错的伤疤满布,有好些地方红肿青紫,看着分外狰狞。
这是受了多少的伤……
庭鹤微微抿嘴,眸色深沉,脸上的笑意都淡去不少,手里的动作愈加轻柔。
轻到湛云归都感受不到他的动作了,还以为药已经上完,正打算转回身,却被庭鹤出声制止。
“别动。”
庭鹤的声音略为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湛云归立刻听话地停止转身,眼底蓦然划过一道暗光。
庭鹤伸出手指小心触碰湛云归身上最长的那道伤,轻声询问,“疼吗?”
疼?湛云归摇摇头,示意现在他并不疼,倒不如说有些痒。
伤疤痒痒的,心口也有些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