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吃饭。”
这饭菜倒是没亏待萧随尘,味道不错,食材也新鲜。
她吃了个七八分饱才停了筷子。
此时外面已经全黑了下来,萧随尘又想到萧观他们不在,就放下筷子对阮阮道:
“阮阮姐姐,宁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二公子是想出去转转吗?”
“嗯,一个人有些闲的慌。”
“可这外面,天冷得要命。二公子,不如明天再出去。也省的冻出了病。”
“没事儿,我挺喜欢夜里的。欸,我听说宁州城晚上会放天灯。是真的吗?”
“进了冬日,为了乞求来年百无禁忌。临近的寺院的确有许多人家添香放灯,尤其是蓝香寺。身临其中,或远远看着都美不胜收。而且蓝香寺的符最是灵验。”
阮阮回着,又想着萧随尘这样感兴趣试探问:
“二公子是想去放灯?”
“在京都可没见过这热闹。阮阮姐一定不知道吧,京都的和尚只会敲钟念经,但念得经也不好听。我正好去瞧瞧,顺道为爹爹娘亲求两道平安福。”
既然萧观不在,那今夜就是下手的时机。
也或许是唯一的时机。
萧随尘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阮阮有些为难:“二公子,若是被王爷知道了…”
阮阮是萧家安排照顾萧随尘的,换句话说也是特意监看她的。
萧随尘怎么可能不懂。
“阮阮姐放心。”
她眼神平和,带着和煦纯净的笑意。
“我从来不会乱跑的,也就是从未离开过京都,实在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儿的。兄长又对我心生怨怼,今日父亲说让兄长带我定是不能实现的。
况且爹爹这样疼爱我,我也是真的想在本家这边为他求得平安。京都水深,我当初没被爹爹带回王府,和母亲一起受了不少欺负,自然也不想爹爹被欺负,受制于人。母亲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阮阮姐,宁州是爹爹的故里,想必求符更是灵验。你也为母亲忧心,我想,定然了解我为人子女的一片心意。”
萧随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阮阮的手心。
“阮阮姐…你瞧,我只不过回了一趟本家,就被派人盯着。想必,放肆的游戏一回只有这一次了。”
少年垂头,眼尾带着令人心疼的委屈失落,“也罢,这些钱阮阮姐拿去为母亲治病,我想休息了。”
阮阮捏着银票,只觉得烫手。
目光微闪,面前的少年面容精致,无论言谈相貌都是说不出来的精致。
想他是私生子,方才的说辞又似言真意切,阮阮最后咬了咬牙:“那还请二公子,早去早回。最晚,奴婢可以拖到明日午时。”
萧随尘桃花眼弯起,她就知道银票是万能的。
况且,阮阮是一个刚进府里的丫鬟,卖了自己都是为了母亲的病情。
心情大好,她明显能感觉到,萧家本家的人远没有京都的来的聪明。
所以,借着阮阮的带路从小院僻静的角落翻墙出来。
萧随尘拍了拍手掌的尘土,又等了一会儿。
见到墙头又翻下一个人影。
“公子。”
来人小厮打扮,约摸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体型清瘦,长相平凡,几乎在人群中擦肩而过不会有丝毫印象。
这是萧随尘特意挑的护卫,当初在赌坊里,作为赌资被原主输了出去。
萧随尘一眼就看中了,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方便。所以这次来,她特意带上了他。
“白蔹啊。”萧随尘唤了一声,才问道:“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蓝香寺附近的所有路,奴都已熟悉清楚,了然于心。”
“那便好,这就走吧。”
两人一路脚程不慢,任凭宁州城再是繁华,萧随尘愣是没有多看一眼。
实在是时间紧迫,过了这个村,还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萧观不注意自己的机会。
但好在萧随尘准备得还算充分。
白蔹引路同时道:
“蓝香寺内香火鼎盛,人流量太大。公子若是不想留下把柄,一会儿还得进去后莫要张扬。
躲着些。还有公子交代寻找罪奴的事儿。属下白日里找了一圈儿,发现这寺内有许多罪奴在做苦工。”
“那你可找到了叫寒月的?”
“奴正要说这事儿。”白蔹的眉头紧锁,让萧随尘看出不一般来。
“你放心说。”
“公子,寺里的和尚带着杀气,而那些罪奴做的事情…属下瞧着并不一般。”白蔹边走,边与萧随尘说道。
走的时候,有几个人差点撞到萧随尘,都被白蔹挡下。
而萧随尘也适时戴上斗篷上的帽子,遮住长相:
“具体哪里不一般,我想还是公子自己见过后再定夺。属下不敢多言,直觉兹事体大。而那些罪奴,属下打量观察,又旁敲侧击过,都没叫寒月的。只是…除了罪奴以外,属下潜入蓝香寺后院,发现有一处围着三四个和尚守着。属下进不得里面,只听到里面有鞭子抽打的声音与一声声的惨叫。而似乎那打人的人咒骂着,沈寒月。”
“你说什么?”
白蔹就见自家公子停顿住脚步,披风帽子一圈的狐狸软毛,借着四周灯火把少年的眉眼衬得好似真的盈满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