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分明是朝着蓝香寺去的。
萧随尘挑开车帘的手放下，也不再去看。
看了又能怎样，谁又能弄懂萧观的心思。
兴许是知道了什么，兴许什么都不知道，还兴许是有旁的打算。
“爹爹，昨日兄长也来了这边吗？”
马车内安静非常，为了维持自己的软糯人设，萧随尘选择主动开口。
萧观从一边的瓜果篮子里拿了个橘子，递给萧随尘同时回答：
“嗯，你兄长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地方。你今儿或许也看到了，他吊了张脸子。”
将橘子接过来，萧随尘垂下眉眼。
果然没错，昨晚，萧观与萧厉是在这附近的。可总不能这么巧吧，萧观的私兵就藏在这里？
“兄长看起来心情确实不算好。”
“厉儿也有一十五了，过了这个年就十六。总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萧观语气平静，这样说话，似乎再同萧随尘淡淡牢骚。
可萧随尘觉得怪异得很，好端端的提什么萧厉的年纪？
萧厉是十五没错，长现在的自己三岁，但合该与自己无关啊。
眼眸低垂，白皙的手指在剥橘皮的时候，形成颜色的对比。
而橘皮随着揭起，汁.水成雾，在萧观那边窗子处透过的阳光照射下，似乎是给这双手加了某种滤镜。
煞是好看。
萧观也不再说话，只看着萧随尘剥橘子。
萧随尘与萧观虽是兄弟，但生的完全是两种风格。
萧厉个子高，一双凤眼满是疏离，背脊挺直往那一站说不出的傲气。不能说不好看，但这种好看与裴氏相似的带着距离。
而萧随尘相反，桃花眼里全是清澈，时刻温柔和煦。只要她笑上一笑，就是星辰都在身后。
这橘子剥好了，她分了一半朝萧观递过去：“爹爹，给。”
对，就是这样的笑容。
萧观接过，眉头舒展，是个会骗人的崽子。
蓝香寺白日里没有夜里放灯的人多，但萧随尘打眼一看，也不少。
想想，还真的快到年关了，过来求福的人多些，也可以理解。
跳下马车时，朱槿色的衣袍在寒风里吹动，虽是潇洒。
只有她自己知道，侧腰的伤口疼得慌。
一上午过去了，灰蒙的天幕更加阴沉，想必又是要下雪。
萧随尘感叹，古代就是空气好，什么季节就什么样儿，该下雪的时候从来都不缺席。
“阿宠。”
正愣神儿就被萧观唤出了发愣，她在空气中呼出一团白气，应了句：“来了。”
昨夜心惊胆战，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活，也就没有多看这蓝香寺。
今天萧观带着她，萧随尘这才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