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吹牛?”诺久书故意质疑道。
“呵呵,你啊。”挫败的心情被她两句话搅得溃散,轻轻笑了两声,自傲道:“彼时我十三岁,先生便直言,我若下场,一个秀才跑不了。”
“这么厉害?”诺久书真的惊讶了,“那你下场考试了吗?”
“没。”闻光寒摇头,“父亲说我年幼,怕我坏了心性,便让我十五岁再下场,却不想再没机会了。”
闻父上京病亡后,姐姐相继病逝,姐夫意外身亡,整个闻家就全部压在了闻光寒身上。
诺久书看着他遗憾的样子,心底也为他遗憾,却不想他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便道:“没想到我家夫君竟然是个神童来着。”
闻光寒却不好意思了,这是诺久书第一次叫他夫君,也第一次这么夸他。
而后便听诺久书继续道:“那阿寒有没有想过再拿起,再进考场,弥补少年时的遗憾,也完成父亲的遗愿?”
时隔五年,再拿,再进考场?
闻光寒被诺久书问得一怔,随后却是自嘲地摇摇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家里离不开我的。”
诺久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认真地看着他,“我是认真的,你和阿嵩读书,我去赚钱。还是你嫌弃我抛头露脸赚钱丢了你的面子?”
“怎么会。”闻光寒被诺久书的严肃和认真虎得一愣愣的,却下意识反驳她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对这种问题很敏感。
“那不就得了。”诺久书笑笑,捡起箱子里的《三字经》递给闻光寒,“就看夫君你敢不敢了。”
闻光寒看着诺久书坚定的微笑,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自己出现在学堂和考场的样子,最后却只能摇摇头,道:“激将法没用,若将整个家都丢给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大男子主义!
诺久书心底吐槽了一句,可是,诺久书知道,闻光寒的顾虑没什么错。
现在的闻家,离了闻光寒,真的是吃饭都困难了,更别说送两个人读书了。
想要劝闻光寒读书,诺久书就必须解决这个顾虑。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露出了一个破绽,那秘密终将不再是秘密。
诺久书看了闻光寒一眼,沉默。
那一眼复杂如斯,看的闻光寒心中一跳,下意识开口,“怎想说什么?”
“没。”诺久书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的天赋,不读书太可惜了,不如我们送阿嵩去私塾,你空出些时间,在家自学也行啊。”
闻光寒看着诺久书,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但终究没把她逼太紧,承诺道:“那送阿嵩去私塾就好,我在家自学吧。”
闻光寒不追根究底,诺久书松了口气,但下一刻闻光寒将装书的箱子往旁边一放,转身就把诺久书扑倒,“说了这么多,九娘不困吗?咱们做些能帮助睡眠的事儿吧。”
诺久书被突然袭击,懵了一下,失了反抗的机会,只能任人宰割,最后迷迷糊糊反驳他,“胡说八道。”
夜深,闻光寒将疲惫的诺久书抱进怀里,目光沉沉。
颜家的事儿,虽顺着诺久书的意揭过去了,但这件事终究成了闻光寒心底的刺,被藏在心底。
这也是他承诺自学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