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率先收笔,他轻轻发下手中竹笔,深吸了口气,才笑道:“我好了。”
他话落的瞬间,朱玉泽也“啪”地一声放下手中墨笔,道:“我也好了。”
闻光寒笑笑,伸手,“朱公子,请。”
朱玉泽吹了吹自己的画,让书童举起自己的话,便立即引来了一声惊呼。
朱玉泽画的是今南府外南山寺的玉鸿泉,玉鸿泉乃是今南府有名的幽静之地。
这画将古树、泉水、游鱼、浮萍尽纳入其中,其中落在水上枯枝上的一只翠鸟微微偏头看鱼。
那活灵活现的模样如点睛之笔,将画中静谧雅致更深地展现了出来。
众人纷纷夸赞,不愧是阮大家的弟子。
朱玉泽闻言,暗暗得意,展开扇子,带上了他一贯的傲气,“闻兄,我这画如何?”
闻光寒仔细看了看他的画,道:“线条流畅,技法成熟,意境雅致,很好。”
朱玉泽更得意了,他有一种找回一个场子的感觉。
“那闻兄将你的画也给大家看看。”
“好。”闻光寒笑笑,将自己的画举了起来,顿时一片静谧。
这办事闻光寒心中最美的景色?
而诺久书在看到闻光寒画作的瞬间便愣了愣。
闻光寒的画,相对朱玉泽的画,捉摸更加粗狂一些,空间感也更强烈一点。
远处是一望无际,泛起微微浪花的大海,近处是热闹的市集,游人、商人、停泊的船只,杂乱的货物,以不过寥寥几笔跃然纸上。
若说朱玉泽是静,那闻光寒便是闹。
诺久书好笑地看着闻光寒,道:“你这画的是余唐码头?”
蹲在渔民面前买鱼的女子,扛着货物的两个男人,以及跟在男人身后的两个孩子。
人物不过寥寥几笔,都没细画,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在余唐的场景。
“是啊。”闻光寒看着诺久书,而后笑着看向朱玉泽。
他面带惭愧,道:“在下出身寒门,寒门之人多在为生计奔波,家人难得安然一聚。所以,于我而言,能看到百姓无惧无忧,日子安康便是最美。”
……
今南府外,前往盛元县的官道上,诺久书靠在车门上透气。
“所以,最后究竟是谁赢了?”那个玉泽公子什么都没说,拱手行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是输是赢都没个定数。
“反正也没彩头,谁赢不是赢?”闻光寒说着,又嘱咐她,“少吹些风。”
“热嘛。”诺久书道:“你给我说说,我想知道。”
闻光寒看了他一暗,见她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想了想道:“论技法,还是朱玉泽赢了。”
“那你输了?”
“但画不全讲技法,还有感情和意境,我的画讲的家国民生,他的画讲的是闲云雅士。”
“那是你赢了?”诺久书问。
“讨巧罢了。”闻光寒道。
诺久书:“……”
陈将敲了敲鞭子,道:“闻兄弟你能赢那种大才子,讨巧也是你厉害啊。”
万柳和万籽也是一阵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