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对着一众读书人哭了一场,话里话外都是哭穷。
但他这话说得也半真半假,去岁安置难民,是商家出了大头,但县衙也是拿出了钱财来的,但也不多。
只是此时他这么一哭,这些读书人们也面面相觑,尴尬得不行。
县令毕竟是一方父母官,需要思考的事确实众多,不如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一时间众人倒是沉默了下来。
闻光寒这时站了出来,“县令大人死担心粮食问题吧?若能解决粮食问题,县令大人能否应承下安顿难民的事?”
吃的好不好,穿得差不差,在活下去面前不值一提。
只要有粮食,那些难民就能活下去,就不会起头bào • luàn的——大多数都不会。
只是闻光寒不想当这个牵头的出头鸟,不然等事情平息下来,他们该里外不是人了。
无论如何,这牵头的都得是县衙。
闻光寒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县令身上。
县令闻言,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有点轻蔑,“只要你们能解决粮食,划一块地盘让他们住下又有何妨?”
县令说罢便离开了,众人无言,但也一起离开了县衙。
而后面面相觑,“咱们要怎么解决粮食问题?”
心底没什么结果,众人就看向了提出这个提议的闻光寒。
闻光寒道:“学生一心读书,对家底不清楚,要等回去问过夫人才能知道我家能拿出多少来。”
“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柳先生叹了口气,道:“老夫家里也有点余钱,到时候一并拿出来。”
“这不行。”有人不同意,“先生你也不宽裕,全拿出来了你一家人怎么活下去?”
“不若咱们明天都去拜访一下县里商人,请他们一起安置难民。”
有人提议,但也有人立即反驳,“咱们学子,铮铮傲骨,怎可同奸猾商人低头?”
“这不能说是同商人低头?”有人不同意这个说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百姓有难,商人有余力,自然要站出来。”
这话得到很多人默默点头,但柳先生却听得有点不对味。
闻光寒听了这话,脑子里油然而生的便是“道德绑架”四字。
有人做善事是为名为利为祈福,也有人做善事是真心想做善事,这两种心态自然后者更为讨喜。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也都是自愿而为。
这人这一番话颇有逼迫意味在内,实在叫人不喜,也怕会弄巧成拙。
如此想,他便也如此说了,只是话语却要委婉一点。
“若真以大义让商人出钱,难保商人不会心生怨念,闹出一些事来。
“不若摆个募捐摊子,所有募捐之人都一一记录在功德簿上,为了名声,商人或多或少应当都会捐赠一些。这办法如何?”
柳先生眼前一亮,“就如你家那个义卖一般?”
“对。”
“如此甚好。”
其余多数人亦是眼前一亮,既不用同商人低头,也不用同商人打机锋,甚好。
有人虽不满,但见多数人都同意了,便也不好说什么。
商量好后日再聚,一众人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