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这个时代寻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还不如叫自己这双膝盖、这条小命没那么容易折好了。
那日,章佳贵妃听了她的选择后嘱咐的话再一次在脑中回响起。
这四爷与万岁爷是极像又极不像的,那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是爱新觉罗家一脉相传的,但万岁若是想哄着哪个,这无论是规矩还是事儿上大差不差的也就过去了,但四爷却是个重规矩办实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仅剩的那点子圆滑世故都给了万岁爷和太子爷,你日后若是但凡能见着半点,便是真什么都不用怕了。
你也不要想着去演,他们父子俩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虚情假意万万是行不通的,再聪明的人都骗不了他们一辈子的,何况如你我?
姐姐是个赌心大的,不愿意泯然这后宫,只在史册上以贵人章佳氏代之,便下重注,用真心赌真心,不到闭眼那天,是输是赢是分辨不清的。
你呢?你以后想占住什么角色,是下属?奴才?最熟悉的陌生人?还是与我一般赌上一把?
你要想清楚。
落子便再无后悔可言。
你要怎么走?
“主子,醒酒汤好了。”
静姝这边刚把醒酒汤用井水镇的温度降到能入口,就见四爷自个儿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昂首阔步,哪里还能见半分酒醉之态?
“···爷?”静姝一愣,这人这是装醉?!这么狗的么?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莲花盏俯身行礼:“请爷安。”这么大的酒味都没醉,要不是某人耍手段往自个儿身上泼了酒,就是某人真海量。
不过该是真海量吧!历史上的雍正爷该不会狗到往自个儿衣裳上倒酒吧!
四爷这会儿只着里衣,面色淡淡,眸色清冷,似是完全视眼前红颜如枯骨,左手十八子转的慢悠悠,视线在静姝身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右手拾起桌案上的莲花盏,喝了一口,眉头一挑,才道了一句:“起。”
眨眼间苏培盛高无庸就拉着满屋子伺候的退了干净,这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尴尬、无措、小忐忑。
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