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又巡幸塞外,一纸传召几乎把成年的阿哥一扫而光全部带走。
日子一天天见暖,枝头从发出了淡淡的翠色到如今亭亭如盖,外头从一派素白到如今姹紫嫣红作伴,已是匆匆走过了一整个春日半个夏天。
“主子?”
“嗯?”静姝慵懒地卧在院子里的罗汉榻上,随着起身,盖着的满面福字锦缎薄被缓缓滑落,露出里头白粉的齐胸襦裙,月白的素色交领上襦搭着水粉的撒花下裙,白色的梅花从前胸到裙摆由疏到密,朵朵交杂。
“主子,主子爷差人传信儿回来,说是圣驾后日就能进京了!”
静姝轻轻活动着腰身,堕马髻上簪着的翠玉流苏花簪发出清脆空灵的碰撞声,下裙随之轻摆,裙摆荡起优美的弧度,如层层花瓣绽放,娇俏又动人,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位即将临盆的妇人。
“中元节都过了,也该回来了,中秋大宴还得上上下下的准备呢!总不能在蒙古面前失了样子。”静姝摸着并不算大的肚子,只觉得歪了一会儿混身都硬了,手往空青腕上一搭打算活动活动。
“奴才晓得这三个月主子爷可是好一顿折腾,但如今您这身子都快九个月了,可是万万不能再进小膳房的,里头又是油又是火的,还是您口述叫他们把东西都洗涮斩切了,与砂锅一道搬到院子点上的小炉子上,该怎么做,您指挥,奴才动手。”
她心里清楚,主子定是心疼主子爷的,五月末一纸传召,主子爷就与众阿哥爷一道快马加鞭赶去热河行宫,没待上半个月,四爷又与八爷、九爷奉命回京,在京中忙碌了十七日,又快马加鞭赶回热河,也就又待了十多日,又随圣驾返京。
真是没干别的竟来回折腾了。
这次回来怕是要瘦的狠了呢!主子又要心疼了。
六月中主子爷回来时就黑瘦了许多,心疼的主子都掉起了泪珠子!日日往户部衙门送膳送汤,好不容易把主子爷养回了些肉,这半个月的功夫又一趟来回,怕是那些个肉得全消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