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富察氏挥退下屋里伺候的,拉着自家姑娘低声问道:“可是娘娘与你说什么了?”
静姝不愿自家额娘操心,只笑着绕开了详情,单挑些许能叫自家额娘畅快地说说:“额娘难道不曾听过什么?”
富察氏沉吟片刻,试探道:“你是说隆科多这些日子日日面圣的事儿?可他不是去万岁爷面前反省告罪认错的么?说不得还会抱头哭诉一番他的亲姑母亲嫡姐!万岁爷本就一贯偏心佟佳一族,再看在那两位的面子上,怕是听上两句软语告罪就叫这事儿过去了。”本来因为当初的事儿万岁爷就不得意赫舍里一族,如今···
“反省?告罪?认错?”静姝想着这一日日的‘小剧场’,直接笑出了声:“额娘这是打哪儿听到的消息?”
“难不成有假?那他日日进宫所谓何事儿?”因为他的私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丢了佟佳一族的脸面不说,甚至还隐隐伤了万岁爷的脸面,他这日日进宫不是跟万岁爷告罪来弥补两者关系间的裂痕,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求恩典,”静姝笑着道:“免罪李四儿的恩典。”
“什么!?”富察氏猛地站起身,一脸的诧异:“他这是疯魔了不成?”
“差不多了吧。”静姝如今是夜夜安枕,因为她知道,这一世隆科多绝对没有复起的时候了。
莫说日日被纠缠被为难的是身为绝对统治者的康熙了,就是这事儿放旁人身上心中也难免要生出不满来的。
更何况爱新觉罗家还是一脉相承的小心眼。
最当然,重要的是,这被纠缠的源头,可是康熙爷心中的一根刺。
为了一个女人疯魔,宠妾灭妻,眼里心中还只有他的真爱与真爱为他所生的儿子,全然视他其他儿子如同无物。
多么熟悉的剧情!
如今的隆科多和当初的顺治爷是何其相似?
康熙幼年时浓墨重彩的一笔——董鄂氏,同样是所有顺治妻儿心中的一根刺,一句‘第一子’,简直是对顺治前头所有儿子的否定!
便是康熙如今已继位多年、破开了辅政大臣揽权之势、平三藩、统一tái • wān、挫败沙俄、三征准格尔,那些事也依旧深扎于他的记忆之中。
虽平时无知无觉,但一触及就必定扎骨入髓的疼。
那可是这位帝王最狼狈最不堪的过去。
…
这好戏开场,哪有这么快就落幕?
康熙若说薄情也薄情,扶起直郡王与太子分庭抗礼以达到平衡朝局的目的,在太子被废后又把直郡王一把按下,甚至连摁下的原因恍若笑话都不顾,待亲子尚且都这般,真是少有比他薄情的了。
可若说他长情也长情,太子两立两废,或许有迫于压力平衡朝局的作用,但其中所占的比重应该不大,毕竟后面太子被二废,且二废后康熙再未曾立过什么太子,甚至驾崩前也只留下一纸诏书直接择的新帝。
从这方面来看,比起说是受外部条件所迫,她更觉得康熙此番是出自本心,他想再给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