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只道这人还在纠结于外头那二人,想着她如今的身子,到底开口解释道:“以年羹尧的性子,此番过后,该是不会再回头的。”所以,你也不必再纠结于年氏···不,年家姑娘进府的事儿了。
四爷压了口茶,入口微涩。
茶汤浑浊,热气氤氲,前尘过往仿若在那迷茫中一一浮现。
相交近二十载,熟悉的他甚至都知晓年羹尧如今会想什么,接下来又会投何人,甚至于年···家姑娘最终的归宿又是哪人。
想到年清瑶,他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初入府时美人靠前戏锦鲤的娇憨可人,也不是十数载一贯汉家襦裙的绝丽出尘,更不是后来尽得满宫风光的目下无尘!
而是那一双惊惧的眼,便是没了气息依旧固执地不闭合,正合她的性子,与那娇娇的名字半点都不沾。
曾经自以为已是极尽悲伤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只剩恍如隔世般波澜稍起,眨眼间便重归平静无波。
看着夹入碗中的盐水鸭,四爷瞬间回神,眼眸微眯,只余舒然。
他一生有大落至闭门不问朝中事,一心只顾事农桑,也有大起至一夜登大宝,俯看众故人,经过嫡子早夭,长女早亡,爱弟病苦早逝,知己终成陌路,谋算过天下大局,也终成孤家寡人。
永远的轰烈,终究伤身伤心。穿插着平淡,才是长久之计。
静姝虽奇怪四爷为何好像极其了解年羹尧一般,说话时能那般笃定。
不过,她多少了解这人的性子,便是顾忌她的脸面,也不会在她相伴下江南时,回去把年清瑶一并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