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给孩子的基础零花钱就是一个月三百块,年级排名进前一百,加一百,进前五十,加两百,进前三十,加五百。
张珏觉得自己太难了,明明他只是想做个孝子而已,最让他为难的是张女士和许岩爸爸还都没老舅那么好忽悠,所以他唯一能给父母做的事情,就是多打电话回家,多关心父母长辈,还有按时带他们一起去医院体检(老舅家的肝炎就是那时候查出来的)。
鉴于老舅手里还有其他徒弟,所以开学那天,张珏选择不要家长陪,自己独自去学校报到。
出门之前,才值完夜班、睡了不到五小时爬起来的秦雪君被鸡蛋与油脂亲密触碰时散发的香气唤醒。
他走到客厅,就看到张珏在用橄榄油、低热量的胡椒盐炒蛋,阳台上的生菜被薅了只剩一把,其余的都在只有开水的锅里沉沉浮浮,然后张珏又开了三个牛油果,热了一块全麦面包。
这就是他的早饭,清淡无味。
看到秦雪君过来,张珏捞出生菜,随口问道:“雪君,醒啦?吃面不?我下面给你吃啊?”
秦雪君叼着牙刷含糊的回道:“吃啊。”
张珏将一把面条丢进还在沸腾的开水里。
“那我给你弄个凉拌面吧,加黄瓜丝、蒜泥和昨天没吃完的黑胡椒牛肉可以不?对了,你去换一下纱织的水。”
秦医生晃回卫生间,直到给闺女换水的时候才猛地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了一点——那小子不是昨天还只管我叫秦哥、佩佳或者孩子她妈的吗,咋现在直接喊上名字了?
我和他有熟到互相这么叫吗?
好像还真有,我平时都管他叫小玉的。
自从住到一起后,两人也有摩擦的时候,秦雪君偶尔不快时会直接喊人大胖,然后两人互怼,打打闹闹一阵,就能愉快的一起涮火锅了。
那没事了,随便他叫吧。
虽然作为在役运动员,张珏只能吃营养餐,但他真的是会做饭而且手艺不错的,想当年被秦老大夫治好脚以后,他还送了自己做的炸物送过去做谢礼呢。
然后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有不短的时间,他都是靠煮面条搞定自己和许德拉的晚饭,所以他煮面的水平真的很强。
人头大的海碗里装了近半斤面条,秦雪君甚至都没停顿一下,就全部干进了肚子里,虽然吃完以后撑得慌,但爽也是真的爽。
张珏收拾着书包。
“秦哥,碗放洗碗机啊,我上午去学校报到,下午去训练,晚上不回家吃饭。”
秦雪君捧着碗,眨眨灰色的眼睛:“你打算怎么去?地铁?公交?”
张珏:“公交吧,从这到五道口的路,还有从这到首钢的路我都挺熟的。”
他抱怨着:“就是不知道从五道口到首钢要怎么走了。”
虽然老舅说过可以来接他,但张珏都17岁了,真不想再做让大人接送的小孩子。
秦雪君:“我去接你啊?”
张珏面露惊喜:“真的啊?”
秦雪君:“嗯呐,反正我今天难得放假,”
张珏乐呵呵的:“但是皮卡好像不能在三环内随便开,那你用我的车吧。”
虽然还没到考驾照的年纪,但张珏可是早早就买好了车,连车牌都请老舅帮忙上好了。
于是当备受冰迷们瞩目,报到时被恰好也考进农大的冰迷tōu • pāi的张珏,在整理好自己的事务后,背着专业书籍、以及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袋营养土站在大学门口等了一阵,大约5分钟吧,就有辆红彤彤的,车头有着猪猪侠卡通彩绘的奇瑞Q|Q6开到了学校门口。
一个一米九六的大个子下来帮张珏拿书,张珏把土往肩上一扛,迈着农民气息浓重的步伐,将土运到后备箱里,爬上了副驾驶座。
他爬上车的时候还和秦雪君嘀咕。
“咱家不是有两个阳台吗,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只在厨房那边的小阳台种菜太浪费了,不如把空间都利用起来,我弄了营养土可以种菜,屋子里再试试种水培空心菜,你要不介意,我明天再搬个鸡笼回来……”
运动员不容易啊,想吃口安全的食物就只能上食堂,张珏琢磨着既然他成了吃饭大学的一员,也该为自己的饭桌努力起来了。
秦雪君:“呃,我不介意。”
但是这样一来,你出门比赛的时候,纱织、鸡、菜,大概都是我在照顾了吧。
秦医生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怨言。
毕竟在父母离婚后,他已经失去这种热闹的生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