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给张珏检查了膝盖,松了口气:“没事,就正常的磨损,回去以后多理疗就行了。”
膝盖磨损的问题,不少运动员都有,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至于跳跃的时候感觉咔嚓一下,那更是花样滑冰运动员的日常了。
谁在役的时候没咔嚓过啊?沈流咔嚓过,张俊宝不仅是膝盖咔嚓过,胯骨也咔嚓过,后者直接把他送下赛场退役,鹿教练练跳台滑雪的时候咔嚓过,打冰球的时候天天让别人咔嚓。
习惯就好。
张珏挠头:“我就是觉得我的血条越来越短了。”
老舅揉揉小朋友的头发:“这是很正常的,是运动员的常态。”
谁的血条不是随着岁月而逐渐下滑的呢?放宽心吧,起码你付出了健康还能换来金牌,这世上却有的是付出一切却还是一块牌子都没有的人。
身为冠军,张珏何等风光,而在他之下的寺冈隼人、伊利亚、克尔森、大卫等运动员,却只能待在他的阴影下,有的甚至至今都没几个人认识,像克尔森,他要是和瓦西里生一个时代,指不定也是一代豪杰,现在却连个领奖台都上不去。
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尽快拉着张珏去医院做检查了。
这次是拍片子、核磁共振之类的手段都上了,依然没查出需要运动员休赛的严重伤情,大家也安心了。
鹿教练说:“等全国赛的时候,你就降点难度。”
低难度低损耗嘛,而且以张珏的实力,比个国内赛也的确不用上全力,三剑客都是不同国家的运动员的好处也就这点了——他们只有在国际上的时候才会碰撞到一起。
张珏神色凝重:“我还担心一件事,就是我每年比四大洲的时候都特别不顺……”
明明按照硬实力来看,他比寺冈隼人隐隐强出一线,手头含金量更高的牌子也是张珏多,但在四大洲交手的时候,张珏反而是输多赢少。
虽说运动圈里的确迷信概率偏高,不少运动员的心理状态,都可以用唯心的方式调节,沈流、张俊宝、鹿教练都有点相信玄学,而张珏的运气也是真的诡异。
不过他们还是很坚定的告诉自家小孩:“不是的,你和任何比赛都不犯冲,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话是这么说,张俊宝最后还是偷偷和杨志远嘀咕:“还是提高小玉的理疗时间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杨志远内心苦涩,他心想,这种运动磨损就算理疗也只是减缓磨损进程、减轻运动员的不适,只要张珏还在训练,这就是治不好的啊。
显然张俊宝也了解这点,他和杨志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第二日下午是表演滑。
张珏今年的表演滑也是新编的节目,由弗兰斯编舞,用的曲子是他挚爱的皮亚佐拉的代表作《自由探戈》。
表演滑的考斯腾当然也是红色的,但剪裁款式比起正赛那会儿却大胆的多,肩部、背部、腰部两侧都是直接用了半透明的纱,低领设计更是把他的锁骨露了出来。
这是一套非常正统的冰上探戈舞曲,展现了运动员本身出色的舞蹈功底,还有一种火辣辣的引诱,就像是拉着一个人往爱的漩涡里奔赴。
探戈就是以高雅的形式展现情|色,与其说张珏表演的是一首自由的探戈,不如说他是在冰上自由的撩人。
这人虽然没在节目中做四周跳,却玩了一手双足提刀贝尔曼——一般的贝尔曼都是在逆时针旋转时将右足提过头顶,而张珏两只脚都可以这么提。
鹿教练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特意问张俊宝:“他在训练的时候,有柔韧退化的迹象吗?”
张俊宝:“没有,他这方面的身体天赋特别好,目前做贝尔曼除了会疼以外,除非受腰伤,否则从没出现过做不了的状况。”
不少顶级运动员都会有一点超出常人的天赋,比如张珏的柔韧和乐感,再比如察罕不花雄厚的血条,寺冈隼人对于小关节的灵活运用以及这份天赋带来的神级滑行,伊利亚的爆发力……
此时寺冈隼人也上了冰,他今年的节目也是探戈,《TangoElCaramel》。
这支探戈出自黎巴嫩与法国拍摄的电影《焦糖》,电影通过五个女性的生活,展现了创作者对于同性之爱、婚前滚行为等等的思考。
渣男颜的寺冈隼人滑起女性主题的曲子,出人意料的相当合适,他就像是将自己融入到女性的角色中,一举一动又带着一种知人事的成熟女性面对心爱之人时的媚态。
该怎么说呢,看到他,张珏就想起了电影《丹麦女孩》中的莉莉。
探戈的主题之一就是撩人,而他也在撩一个人。
张珏看了一阵,像是意识到什么,顺着寺冈隼人的目光找了找,就看到了庆子的身影。
哦豁——
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莉莉在电影里是一个后来认知到自己是“女性”的男人,“她”也的确爱上了男人。
而隼人你用如此的目光看着的却是庆子,难道庆子……在你心里堪比汉子吗?
张珏:我总是能意识到一些其实我并不想明白的事情。
等到伊利亚上场的时候,观众席上甚至响起了一阵笑声,因为伊利亚今年的表演滑同样是探戈!
他的表演曲目是《MilongaDeMisAmores》,这是曲调最轻快的一首探戈,表演者在冰上也刻意展露出诙谐的气质。
才下场的寺冈隼人哼了一声:“明明有一张王子脸,最后居然选择了诙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