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相遇,姚湘半分也没有闪躲。
甚至,温德妃忽然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似乎目光更为锐利老辣,与年纪很不相符。
“好了,不过是小事,也值得你们争执。”皇后终于出声打断。
众人这才停下,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各自喝茶。
“苏美人你先坐下吧,这对翡翠镯子是赏你的,日后定要谨遵宫规,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皇后换上一副柔和的笑脸,指挥着丁嬷嬷将一个匣子送了过去。
苏氏立即起身接住,“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妾定当谨遵教诲!”
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倒是半点看不出郡主该有的气度了,比之京都的大家闺秀还不如些。
显见是这段日子难熬,也算将她的棱角磨平了些。
又说了几句官话,叮嘱了一些关于中秋宴会的事情,皇后这才叫众人都散了。
储秀宫。
温德妃回来后就先去看了大皇子,孩子没什么精神,逗弄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回了正殿,白露就端来一碗药。
“这会子温度刚好,娘娘快喝了吧。”
“都喝了这么久,总也不见好。”温德妃烦躁,但还是接过来饮尽。
自打生了大皇子,先是出了月子身上的恶露许久才干净,之后便月事不调。
瘟疫期间生怕孩子没了,日日夜夜的操心守着,更叫她觉得浑身不爽利。
如今就十分畏寒,时常觉得小腹不大舒服,尤其是来月事的时候,更疼的厉害。
她以前从不这样,可见是生孩子难产,落了下病根。
加之,她虽看着与世无争,但想要得宠,还真的能什么都不争?她这种看似没挣却挣了的,总比旁人更费心神。
身体不好,又多思,哪里能养起来呢。
“我今天瞧着,以前倒是小看了姚氏。”温德妃擦了擦嘴角,眸子微微眯起,“也是,到底有太贵妃这样的姑母在,侄女儿怎么会差呢。”
“皇上不过是感念她救驾罢了,以前可甚少去她那儿,奴婢瞧她是一朝晋位便得意过头,竟敢与娘娘作对!”白霜很是不屑的啐了一口。
温德妃不赞同的摇头。
“以前皇上甚少去,但也从未忘了她,到现在,她没有子嗣、资历,就身居高位,宠爱也比以往多了些,如此还能稳坐不动,丝毫不张扬,这样的人,定是心计颇深。”
而且,今日温德妃觉得,姚湘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更深、更久远的东西。
像是...像是相识很久一般。
可显然不对,姚湘入宫不过一年,二人并无什么交集,怎么会莫名有这种感觉。
温德妃抬手捏了捏额角,只觉得心烦意乱,身子又疲累。
这时候,外头小丫头进来传话,说皇上宣了怡美人去九宸宫伺候笔墨。
“没眼力的东西,这会子故意来惹娘娘烦心?!”白露呵斥道。
“好了,都下去吧,本宫一个人躺会儿。”温德妃蹙眉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