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手炉,叶筠靠在迎枕上,目光有些涣散。
“是啊,这还是头一个夭折的皇嗣,奴婢听留在宫里的人说,齐顺容怀孕的时候就颇爱吃酸,尤其爱酸枣糕,彼时静贤妃理事,还专门拨了那会做的厨子去伺候呢,都说酸儿辣女,也是有些由来的。”绿芝道。
提到静贤妃,叶筠就微微蹙眉,总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
“所以齐修容孕中就多吃那厨子做的酸枣糕?”
绿芝摇头,“娘娘回宫前,原先伺候的厨子家中丧母,出宫去了,后来就换了旁人伺候。”
“倒是巧得很呢。”叶筠垂眸低语。
忽的就抬头,“绘月,你可记得我刚回宫时去探望齐顺容,她身子虚弱,卧榻养胎。”
“是呢,想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七皇子约么就是胎里不足。”绘月叹气。
叶筠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
坐起身来将手炉放到一旁。
“可是我们回宫后,齐顺容逐渐就养好了些,能出门散散步了,要是对比绿芝说的时间点,恰好是那原先做酸枣糕的厨子离宫之后。”
几个丫头面色一变,相识一眼,南栀才试探着开口。
“娘娘是怀疑,怀疑静贤妃安排的那厨子有问题?”
叶筠冷眸,“的确有所怀疑,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来宫中已经找不出痕迹来,绘月,你给宫外母亲还有外祖家都送信,叫想法子寻到那个厨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按理,齐氏平日里身子不弱,孕中也不知是怎么就不好的,如今听了绿芝的话,叶筠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昭纯宫的丫头是知道静贤妃的狠毒的,当即也是不敢含糊,立即就着手去办了。
同时叶筠也吩咐下去,今年除夕宴不要大办。
七皇子新丧,也得顾及着。
也是因为这个,宫中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难得是安安静静的等到了过年。
除夕宫宴也是安安静静的过了。
虽说今年宁琛清理了陈家一脉的贪腐之臣,重振朝纲,后宫里明贵妃也诞下了龙凤胎,但是四皇子摔伤刚愈不久,七皇子薨逝,齐顺容还病着,谁也不敢太过表现的愉快,怕触了皇上的霉头。
今年宫宴,太后被从行宫接了回来,但是过完正月就走了。
她如今一点儿也不留恋宫里。
这样也好,出去住了许久,似乎人也清明了些。
转眼就是新年三月,又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宫中也算褪去了旧年的沉重,重新恢复了些生气。
四皇子今年就正经入上书房读书了,也一样搬去了如意馆住。
二皇子和三皇子经过去年一场事也沉稳不少,如今都是会遮掩心思了。
宫里的孩子总是少年老成。
而四月里,正经热热闹闹的大办了六皇子和四公主的周岁宴后,宫里才算正经重新热闹起来。
这六皇子和四公主的抓周也是颇有趣味。
六皇子竟然抓了四皇子,六公主更是叫人意外,爬去抓了给她六哥准备的弓箭。
叶筠扶额,这仨孩子,就没一个是正正经经的。
而昭纯宫的欢声笑语下,钟粹宫却冷清的很。
自打去年被卸下宫权后,宁琛没有发话,叶筠就故意捏着权柄不给她,眼下她是连荣淑妃都不如,什么事儿都说不上话。
所以这些时候就一直想着怎样重新捞回些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