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谂背脊就颤了一下。
秦渊平生第一次失控,以至于视线有些昏暗不清,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只是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时谂的手,温暖的温度透入他的手心。
时谂看着脚边的秦渊,男人眼里的红血丝异常显眼,烙印般的唤他的名字,他有些僵硬的抽了抽被秦渊抓住的手,迷蒙的眼底闪过些什么,微微抿住的唇角张了张,有些不自然的垂眸。
“时谂,我们快走。”江衍连忙赶了过来,拽住时谂的手臂拉他离开。“通往上层的电梯门已经打开了,这家伙有病别管他了。”
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他知道。
时谂猛然松开手起身,转身离开的背影充满了冷漠,地上的秦渊突然仰头轻笑了起来。
直勾勾地盯着时谂的身影,一字一句沉声道:“时谂,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亲手抓回来。”
“别跑太远。”
时谂跨进电梯的脚步一顿。
他站在电梯里恍惚了一瞬,心脏莫名其妙的缩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回过头去,直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视线仍旧紧紧相黏。
秦渊看了他好久好久最后一秒都没放过。
撑着身体在电梯口前的秦渊在想,他应该扣也要把电梯门给扣开,把时谂紧紧的纳入身体里。
游轮电梯里面。
江衍拉住时谂的手就更紧了。抵达第三层的电梯门缓缓开启。
江衍忍不住撩开时谂湿漉漉的头发,眼里闪过一抹疼痛。时谂撑着疲惫的身体。
但他没哭,只是声音有些抖的厉害:“江衍。樊知源死了,陈、陈景也死了。”
可是眼泪却再次不听话的顺着双颊流淌下来,他难受的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
伸到一半想去抱时谂的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江衍沉默下来,垂着眼皮率先走出了电梯。
他面不改色的回头,静静地看着时谂。
“向前走吧。”
走廊的灯光骤然在这一瞬快速亮起,一盏紧接着一盏,强光打在江衍坚硬挺拔的身影上。
下一秒时谂便对上了一双眼底深处强压着不甘与痛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更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时谂似乎从来都没有在江衍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整个人僵在了电梯里,他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嘴之后只剩呼吸。
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江衍五官偏冷,眼神却极其犀利,岁月似乎磨平了他的焦躁痞气,第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时谂有那么一瞬间茫然了一下。时谂在想,他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江衍。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那双冷俊到难以接近的眼瞳,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迷茫到无措的时谂。
最终,还是江衍冷声开口道:“不论是谁都只能陪你一段时间的,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
路还是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