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谂闷声道:“怕。”
他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字,下颌就忽然被秦渊的手指收紧,时谂似乎被掐疼了,溢出压抑的闷哼。
秦渊恶劣的说:“没关系,我们慢慢磨合。”
阴森森的声音在压抑的房子中显得格外吓人。那一刻,时谂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秦渊确实不正常,他控制不住自己。
时谂抬眸看着秦渊,漆黑的眼神让他无法说出一个字。
感受到时谂没有再挣扎,秦渊手不由得松了松,时谂每一个反抗远离他的举动和话语都很容易惹怒他,眼神幽暗地望着时谂,他站起身来看向那颗肮脏不堪的心脏。
他甚至没有多加思索,吩咐屠夫“让它永远消失。”
时谂意识到自己不能总躲着他,避开他,越躲避他他越会做出惊人的举动,秦渊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你出去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吗?秦渊”时谂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试探的走到他身旁。
“不是。”男人的声音在时谂耳边响起,他轻轻的搂住少年单薄的脊背,修长的手指极其冰凉。
他抿了抿唇,低头定定看着时谂:“礼物你忘了收。”乌鸦像是收到召唤携着玫瑰飞了进来。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比他送花重要。
开得极好的玫瑰花随着乌鸦飞动停留的一瞬间落在时谂的手上,漂亮得就像前一秒还在玫瑰花田里,时谂眼睫轻颤,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好浪漫,浪漫的并不是花而是秦渊。
时谂却不知道怎么挽留和表达,沉默了半响,他才抬眸问道:“我喜欢花,还会有吗?”
“这次,还有下次,次次。”秦渊仿佛耗不尽耐心似的,对时谂有问必答。
说完,秦渊有些疲惫的靠在时谂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双手还在紧紧搂着他的少年。
冰冷的鼻息喷在时谂的脖颈上,本该是令人毛骨悚然温度,时谂却下意识的红了眼眶。
秦渊。
深吸一口气,时谂突然迎上屠夫捉摸不透的眼神,这时屠夫开口“在限制和安全时间下杀害玩家,本身是不被深渊允许的,但对于监管者来说应该不致命。”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豁的出去的,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那个人类。
用最痛苦的手法割掉对方的脑袋。
然而如此杀伐果断,狠厉无情的一个男人会靠在一个少年的身边,将自己致命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给对方。
此时时谂被屠夫冷淡的语气噎住了,半响才问到:“现在这种情况,你会不会杀掉我们?”
也是,这样一双不含任何杂质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别说□□了,将心脏都挖出来送给对方也值了。
屠夫看着他“我只想安静的存在。”
没必要去跟监管者作对。
倒是这小猎物不算太笨,还会排查即将面临的危险。
时谂楞了楞,秦渊不是深渊监管者,对秦渊来说就会很致命。
仔细看的话,秦渊的面容透着些许的苍白,唇色也略显浅淡,茫然过后,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瞬间整个人呼吸都紧了几分。秦渊是为了他才去除掉傅明携,秦渊明知道其中的危害却仍旧以身犯险。
这时,他感到略带冰凉的唇瓣碰到了他的脖子。
“时谂。”秦渊埋在时谂的颈肩上落下一吻,低声道:“你在担心我吗,在这里都能听见,心跳好快。”
在少年看不见的方向,秦渊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眸,冰寒深渊一样的眸子瞥了一眼屠夫。
屠夫背脊一僵,提着袋子避开。
时谂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也许是那一束玫瑰收买了他,也许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他没有去反抗秦渊的拥抱。
甚至主动抱紧了对方的脖子。
鞋尖不安分的去勾时谂的裤脚和白鞋边缘,秦渊仿佛这样才能确定时谂存在他身边的实感。
男人喷洒出来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在期待什么?想要?”
“陪我睡一觉怎么样?”
漂亮的少年被秦渊禁锢在床头和胸膛间,平常早就会因为这种情况慌张不已的少年此时却伸出了一只皙白的手。
温热的指尖覆在男人的额前碎发上,时谂担忧的声音在秦渊耳边响起,“温度好低啊,秦渊。”
“你乖乖休息一下好不好?”
秦渊漆黑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了下,他不难听出里面压制住的哭腔,在那双水眸的注视下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他还能察觉到对方贴心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时隔好久。
秦渊好像睡着了。
看着秦渊紧闭双眼的脸庞,时谂眼前氤氲了一片雾气,他小心翼翼的用手背捂着眼睛抹了抹眼泪,不敢弄出一点声音,透明的泪珠从指缝间流出坠落在地板上。
直到他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床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隐约透出猩红的眸底,眼眸深处隐藏着惊心动魄的疯狂。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仍是一片猩红,被无形的限制控制到手臂上紧绷的肌肉隐忍到凸起。
嘴角勾出一丝邪恶的弧度。
时谂趁着屠夫处理尸体的时间来到屠夫的卧室。
他不能停下通关的脚步,他有一种预感,那些掩藏在黑暗里的秘密会随着深渊的脚步慢慢的告诉他。
意外的是屠夫的卧室很干净,虽然普遍都是暗沉的灰色,却和楼下客厅有着天壤之别。
直到现在他脑袋还是嗡嗡的响。
在脑海叫嚣的声音永不停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想因为这个分神。
控制住不去想秦渊的事。
却没留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就听见身后“咔哒”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早在那一秒,时谂便猛地蹲了下去,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慌了神,连忙往往桌子底下钻去。
他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暗暗祈祷不要被发现,万一屠夫反悔那就遭了。
门锁转动,躲进桌底的少年还是被进来的人轻而易举的拖了出来,他害怕的抱紧屠夫的裤脚颤声道,吓得哭都哭不出声“别抓我,我还什么都没找到……”
屠夫:“……”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时谂还想继续辩解。
却被屠夫一把提起后衣领拎了出去,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被对方拎着脖子走。他在半空扑腾几下。
“我,我自己会走!”
然而不远处站着一道男人的身影。
灯没照到男人,显得他脸有些黑,渐渐的男人眼眸都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可时谂却一点没察觉到。
他还被屠夫拎着后领,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突然,屠夫只察觉到有一股寒冷的的气息在逼近,几乎要直击他的面门,屠夫猛然一惊。
还没走出门口几步,两人就看到了秦渊面无表情站在走廊里,男人凝视着少年无措的模样,眼底逐渐深沉。屠夫手一松,时谂顿时就被惊吓到似的扑到秦渊怀里。
秦渊瞬间接了个满怀,这还是时谂第一次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尽管是出于寻求庇护。感受到少年身体的颤动,压下心底的愉悦,眸光沉沉的瞥了屠夫一眼。
“闯祸了?”秦渊搂住时谂的腰肢,动作间几缕碎发垂落着晃动,都证明着他此时的失控。
时谂有些心虚,抓紧了秦渊的衣服,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胸膛好一会儿才抬起来。
怎么一到自己就那么容易被发现?他果然是个藏不住的炮灰。
但理智告诉他,此时的秦渊要比屠夫还可怕。
他连小腿都有点颤抖。
时谂和秦渊贴得很紧,仰起脑袋,眼睛像沾了露水,湿漉漉的,他害怕的拉了拉秦渊的衣袖“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一时竟让人忘了他才是那个闯入者。
秦渊唇角勾了勾。
演技虽然拙劣,但皮囊是极好的,好到让人足以忽略他的小心思。
时谂凝视着男人从耳廓到下巴的完美曲线,再看了看屠夫,虽然不及秦渊,但已经很出众了。难道深渊里的鬼怪和nc都是看脸的吗?他的心脏又会藏在哪里呢?
男人发觉时谂的视线落在屠夫的那张脸上。
而时谂还在思考心脏的下落,下颌骨突然被抬了起来,就听见秦渊问道“好看吗?”
走神的少年茫然回答“好看。”
带着血丝的眸子倒影出少年的样子,秦渊声音蛊惑道:“既然他这么好看,我们就把他制成标本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欣赏他了,好看的东西用来欣赏就好。”
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声音高低的意思,刻意的话语轻而易举便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秦渊”
时谂已经吓得手足无措,尾音带着一点哽咽的味道,他下意识地就想从对方怀里退出来,但他努力克制住了,身体却在微微发抖。秦渊从来都不是爱开玩笑的人,时谂深知他的恐怖。
秦渊睨了一眼一旁默默无声的屠夫,漫不经心问:“你有意见吗。”屠夫有也只能憋着。
时谂一声不吭,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后脖颈钻入一根冰凉的手指,手指一点一点的沿着他的发尾往上,仿佛要透过头皮的寒凉气息立刻冷得时谂缩了一下,躲开了秦渊不安分的手指。
“想利用我的话就要先讨好我,明白吗。”秦渊不满的压下身子凑到时谂耳垂边,低声道。
时谂瞪大了眼,咬着唇。
“那、那你接着摸吧。”他的手悄悄把秦渊的大掌移回了脑袋上,反正不能亲的都亲过了,摸摸算什么。
“可爱得要命,真想当场”
秦渊薄唇微张,手指绕到时谂的耳垂摩挲着手感细腻的肌肤,少年的温度甚是缠人,让他欲罢不能,那种贪恋一直缠绕在心尖上,挠的人心痒,尽管万劫不复也舍不得放手。
秦渊黑眸渐深,只有他才能看到这幅景象。
男人禁锢得太重太紧,时谂面色泛红着,受不了似的道:“带……我进去好不好?”
秦渊却突然蹲了下来,说:“鞋带开了,别乱动,我来系。”系完后,秦渊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时谂雪白的脚踝,缓慢且带着挑逗意味的摩挲几下,舔了舔嘴唇。
时谂颤了一下,小声道:“流氓。”
秦渊的声音里染上一丝笑意,磁性的嗓音穿透过来,“我还有更流氓的你没见过呢。”
男人半跪在地上仰视着少年。
怔了三秒钟,时谂还是第一次这样俯视秦渊,以前都是仰视。秦渊邪笑起来的模样真的让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