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就开始疯狂给她介绍对象,荤素不忌,仿佛是个男人就行,比商场大甩卖起来都随意。
“就像是桩买卖,还是赔钱买卖。”李念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脸,唇角挂着抹笑。
苦笑。
池欢轻哼肯定,“你把像去掉,就是买卖,我可太羡慕你跟易轻尘,能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多好啊。”
易轻尘想给自己点根烟,打火机却没得感情的通知他,自己没油了。
方案还剩个收尾,易轻尘决定去厨房拿炉火点。
厨房的门没关,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里传来李念的声音。
声音温柔,在这安静的夜晚扎刺进易轻尘柔软的心脏。
“你真觉得我跟易轻尘幸福吗?”
“我算上实习,我也在一中上班四五个月了。如果幸福的话,他会连我几点钟下班都不知道吗?”
“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我跟他结婚,不过是因为他对我许下了诺言,易轻尘素来都是一诺千金的人。”
易轻尘僵在门口,凝视着李念的背影,他们住十八楼,楼宇之间的间隔足够,但从窗口还是能看见对楼的通明灯火。
李念小小的一只,很瘦,双手撑在窗台上,身体半像前倾,如瀑的墨色长发跟纯色裙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视觉跟听觉皆在承受着某种冲击。
若是能把心脏掏出来的话,易轻尘觉得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刺猬。
李念在专心致志的打电话,全然不察厨房门口站了个人。
易轻尘退了半步,站在厨房外围的墙边。
他听见李念继续讲,“我跟易轻尘没有一直一直在一起,中间我们分开了近三年,那三年里,我身边”
易轻尘就听到这里,他不想再听下去。
主要是没勇气听下去。
玄关处的防盗门开了又关,走廊里的感应灯明灭,电梯从十八层开始飞速下落。
厨房里李念缓缓的讲,她在把自己从未愈合完整的伤口割开,去安慰另一个人,“分开的那三年里,我身边也有许多追求者跟些许暧昧的对象,却一直没人能代替易轻尘,可他身边有人取代了我的位子。”
池欢是真不知道这段,李念从来没提过。
可池欢记得,李念读研时候曾经有两三个月的时间都在萎靡不振,瘦了许多。
“念念。”池欢喊她昵称,想要阻止她讲下去。
倾诉欲打开,难收回。
李念的音色温柔,听起来难辨悲喜,眼前被蒙上层氤氲水雾,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然后易轻尘回国了,他出国之前跟我讲,等他回国我们就结婚。”
“他许诺的时候其实很飘渺,按我对他的了解,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他会选择混华尔街,而非回国继承家业。”
池欢缕着思路,小心翼翼的问,“那他是为了你回国?”
李念诚实答,“我不知道,我们中间很久没联系过。”
“易轻尘回国即求婚,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
“全世界都觉得我幸福快乐,可谁又能真的忽略掉二十岁出头的那三年时间?”
世间诸事,哪能如初。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刘过《唐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