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安慰说,“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
“什么?”李念不解地问。
“老庄听说了你跟易轻尘的事情,怕易轻尘跟他出轨那女的来学校闹事,已经交代安保处,凡是找你的,都说不在了。”池欢扒拉手指数,“还有你不是想找人帮忙搬家吗,我跟两个体育老师说好了,他们说随叫随到,这星期的休息时间都归你。”
“嗯,谢谢你们啊。”李念垂眼,把水杯放在阳台上,从池欢手里自然而然的抽了瓶冰水。
指腹抹开表层的水雾,像是在抹掉心头伤痕渗出的血渍。
“谢啥,如果你想打易轻尘,请允许我第一个动手。”池欢豪气难挡,“从小我妈就告诉我,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
李念刚刚含了口冰水,还没咽下去,听见这句话,差点儿喷了。
仰头咽下水,李念抱拳对池欢作揖,“那晚上下班跟我回家拿刀。”
“别了吧,和谐社会,还是放易轻尘条生路吧。”池欢后退半步,抱着水瓶,疯狂认怂。
李念摊开手,无奈地讲,“我觉得你喊他易狗挺好的,我喜欢这个称呼。”
“那不行。”池欢脸一拉,“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我不许你侮辱狗,易轻尘他不配。”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念选择不回嘴。
午休时候教师办公室里的多数人都睡了,李念合群的趴在抱枕上,偏头去看窗外。
阳光被淡蓝色薄布窗帘隔绝了很大一部分,透进来的光少之又少,李念很努力的去窥光。
目之所及的始终有限。
李念又一次笑了,深夜里的痛哭只能出现在深夜。
白日里好像除了微笑,她也只能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念跟易轻尘是闪婚,领证却没摆酒,不熟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结婚了。
而凌晨的热搜,无疑给易轻尘手上那枚婚戒,找到了不属于她的主人。
花了十年爱一个人,让死对头抢了名讳,跟谁都过不去这道坎。
非要周六再跟易轻尘谈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决心未下还要拖着,而是现在没空跟他闹腾。
李念的职业不同于其他行业,大多数工作请假误工,了大不起辞职不干。
但她是人民教师,自己的学生这周要期末考试,还得批改试卷。
李念不放心让人代课,更不想麻烦同事帮忙分担她的批卷工作。
即便一中里很多老师都教过李念,看着她长大。整个上午来安慰李念,跟她讲撑不住就请假休息一下的人两只手数不过来。
可李念依然选择来上课,责任心跟私信都如此,大片时间空下来,无疑是在给自己想易轻尘的机会。
本科时候有一年圣诞节,北京下了大雪,李念搂着易轻尘的手臂,拉着他在胡同里踩雪。
皎白的月光映着白雪,脚下泛着青灵灵的颜色,一深一浅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
他们谁也不认路,随便选的胡同,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走出来,冻的睫毛都覆了层霜。
“你会不会爱我如初啊?”李念没头没尾的问易轻尘,说话带出的白气被寒风往脸上刮。
易轻尘不假思索地答,“不会。”
两个字,把李念推进万丈深渊,下一刻又捞起来回到天堂。
“不会如初,会与日俱增。”易轻尘说的坚定。
那年北京的最后一场雪见证了这段对话,李念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