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色苍白,颤抖地砸碎了那只琥珀描金盏。
泪珠子拼命滚落,她忽然跪在姜岁寒跟前,“姜神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无论花费怎样的代价,我都想活下去!”
姜岁寒侧过身,避开她的大礼。
他摇着折扇,温声道:“别人治不了肺痨,我却治得了。医者仁心,我自会救你。你且在房里养着,莫要随便外出走动。”
他离开寝屋,吩咐红儿把前院所有人召集起来,他要一个个问诊看脉,确保除了南胭之外,无人感染上肺痨。
前院的大动静,足足闹了两个时辰。
南宝衣坐在屋檐下喝茶,眼尖地瞧见她爹揣着一包书,正往这边来。
她放下茶盏,“爹?”
南广红着眼睛走过来,“娇娇,你姐姐出事了!可把你柳姨担心坏了!好在姜神医妙手回春,据说能救活你姐姐。我琢磨着你姐姐这段时间要被关在屋子里,怕是会无趣,因此叫丫鬟收拾两本她经常看的书,给她送过来。”
南宝衣微笑,“我与您一道去探望她吧。”
说是探望,但姜岁寒规矩大,只许他们隔着屏风说话。
“胭儿啊,你母亲担忧你啊,可她怀着宝宝,不方便前来照看。等你好了,你们母女再好好团圆。你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这是为父吩咐丫鬟给你挑的书,你拿着打发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袱。
南宝衣好奇望去。
居然是她写的《权臣》和《奸妃》!
她笑了,“姐姐不是自诩为大家闺秀嘛,怎么也喜欢看这种风月情浓的话本子?”
屏风后,南胭羞恼。
她爹真是,当着南宝衣的面,应该拿《史记》、《说文解字》、《昭明文选》这种书撑场子嘛!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本,应该偷偷送过来才是!
她冷静道:“这种话本子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我也只是怀着批判的心情,稍微翻两页罢了。咱们身为女子,应当多读《女戒》、《女德》。”
南广怀疑:“可是胭儿,你丫鬟明明跟我说,这几天你对这两本书爱不释手,常常看着看着就哭得稀里哗啦。你还跟丫鬟感慨,书里的这位奸妃实在太不容易了,乃是你的榜样。”
南胭脸皮胀红。
她咬牙切齿:“爹,您听岔了。”
“怎么可能呢?你还跟丫鬟说,你也打算写书,还说肯定会比这两本卖得好。怎么样胭儿,你有没有想到好点子?不如为父帮你出个主意?青城山那边不是有白蛇传说嘛,你就写从前有条白蛇,被一个小牧童救了,然后修炼成人前去报恩……书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白蛇传》!人蛇情未了,很有搞头啊!”
南胭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