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怔了怔。
她看着小几上的那半面铜镜,没料到小小的镜子,竟然承载着这么重大的情意。
她轻声道:“大叔这般模样,定然是还没有找到她。”
“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何其困难?”男人唇角弧度苦涩,眼圈渐渐泛红,“十年了,我周游列国,却始终未曾得到关于她的点滴线索。我常常想,至少,至少在有生之年,确认她还活着,确认她过得很好……那么哪怕无法破镜重圆,我也知足了。”
南宝衣拿起铜镜,轻轻抚摸。
一个人,在不知爱人生死的情况下,愿意花十年时间走遍天下山川,耽误青春年华,只为得到爱人的点滴线索……
这样的爱情,实在令人感动。
她沉吟片刻,认真问道:“不知大叔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或许,她可以利用玉楼春,为这位可怜的大叔找到妻子。
远处。
十言没在寝屋找到南广,南广自己从府外回来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伸手去拍萧弈的肩膀,笑道:“哟,这不是我们家了不起的二侄子嘛?告诉三叔,你在看什么呀?”
他喝了酒,因此格外大胆。
他看着萧弈面无表情的模样,突然幸灾乐祸:“莫非是二侄子的心上人,有了别的相好?来来来,三叔瞅瞅!”
这一瞅,就不得了了。
他酒醒大半,不敢置信:“深更半夜的,娇娇这是在干什么?她旁边怎么坐了个男人?!还是年近四十的男人!”
萧弈唇角轻勾。
他嗓音无辜:“三叔,这个男人是娇娇从街上捡回来的,她还特意为这男人,偷拿了你酒窖里的三十年女儿红。”
“什么?!”
南广炸毛。
他卷起袖管,“这丫头,不狠狠揍她一顿,她怕是要上天了!”
他抄起一根树枝,冲向廊庑,“南宝衣,深更半夜的,你私会到家里来了,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你老爹?!”
南宝衣睁大眼睛。
她和这大叔好好说着话,她爹怎么来了!
好像还造成了十分严重的误会!
她提起裙裾正要跑,那位大叔放下青瓷酒盏,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弹到了南广的脚踝上。
南广惊呼一声,狼狈地跌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