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清风朗月。
早已苏醒的云袖,靠坐在殿檐下,静静聆听殿中谈话,低垂的眼眸盛满复杂,她家主子,比起靖王世子,在某些方面确实差了些……
次日。
南宝衣醒来时,枕边人早已不在。
她坐起身,青丝垂落在锦被上,像是散开的海藻。
她摸了摸床榻外侧,被窝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云袖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刚刚御膳房的人来送饭,奴婢与他闲聊,他说御膳房正在准备国宴,宫里要宴请大雍镇国公。奴婢估摸着,镇国公大约已经到盛京城了。”
南宝衣就着描金瓷盂,吐掉漱口的细盐水。
她盯着窗外的景致,轻声道:“不知道镇国公是个怎样的人,是否会允许小公爷娶我姐姐,若是他不允许……”
少女满眼担忧。
被她念叨的男人,已经身在靖王府,是清晨时抵京的。
大雍镇国公宁肃,年近四旬,生得高大威武,犹如铜墙铁壁。
娶的是萧家皇族的长公主,没敢纳妾,膝下两女一子,常年征战沙场,是大雍的一员猛将。
他坐在圈椅上,屈指叩击桌案,相当不耐烦:“那野小子,死到哪里去了?明知老子今日抵京,居然不来请安问好?!他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萧弈慢悠悠地品茶。
他淡淡道:“南府到靖王府,有些路程,姑父稍安勿躁。”
“哼!”宁肃牛饮了半盏茶,又睨向萧弈,“皇后娘娘派臣向殿下传话,她如今不要天枢令牌,她要你窃取南越皇位,然后举国归降大雍。”
萧弈哂笑。
那女人,当真好算计。
让他去窃取南越皇位,让他举国投降大雍,却又不肯让他继承大雍皇位,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