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东方渐渐浮起鱼肚白,南宝衣才终于沉沉睡去。
萧弈坐起身,看了眼枕边人。
小姑娘眼睑下方晕着青黑,一整夜都绷着小身子睡在他身边,大约困倦极了,呼吸匀长,细白小手放在锦被外面,也不怕冻着。
他摸了摸她的小手,果然透着凉。
他面无表情地把她抱到拔步床里侧,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塌,轻声叫了热水洗漱。
穿戴好官袍,他瞥见窗外在落雪,屋檐边还垂挂着一排晶莹剔透的冰棱柱,正是数九寒冬的季节,清晨时冷着呢。
他望了眼紧闭的帐幔。
正要吩咐余味拿个热汤婆子放进被窝,却瞧见圆桌上多了个圆鼓鼓的包袱,大约是小姑娘昨夜带回来的。
是要送给他的道歉礼物吗?
萧弈挑开包袱。
里面是一套被剪破的戏服。
他鼻子灵,闻出来这戏服上面,有顾慑的味道。
丹凤眼,立刻变得漆黑阴沉。
她跑出去和顾慑吃饺子不算,还把人家的衣裳带回了府,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变本加厉,把顾慑那个大活人也给带回府?
真当他死了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要吩咐的汤婆子就别想要了,他甚至转身走到拔步床边,一把掀开帐幔,连锦被也一块儿给她掀了。
可是小姑娘睡得死沉,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怒意。
萧弈对着一个酣眠的人发不出脾气,只得寒着脸,大步离开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