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滚落,她仰起小脸:“我温家没有造反,我温家世代忠烈,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肃清朝堂,端正社稷。我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代替爹娘,向天子讨个公道,证我温家满门清白!求大人明鉴!”
她以头磕地。
她的脊背是笔直的,柔弱却很坚韧,像是不会轻易折断的藤蔓。
额头重重撞破,血液在青砖上蔓延。
南宝衣心头俱颤。
她根本受不起温家妹妹这一跪!
然而温家是否谋反,终究不是她负责的案子。
她只得板着脸:“带回去。”
衙役立刻抓住温知凝,将她押进了囚车。
小姑娘蜷缩在囚车角落,面对未知的命运,紧紧抱着双膝,像是受惊的幼兽。
穿过市井时,围观百姓数不胜数。
南宝衣骑在马上,听见他们指指点点:
“温家那么好的人家,也能被朝廷认成反贼,真是天大的笑话!”
“温家免费开办私塾,我家三个儿子,都是托温家的福才能读书识字!我不信温家老爷会谋反,更不信皇太子殿下会谋反!”
“可怜温家就剩这么个独苗苗,也要被朝廷抓回去,造孽哟!”
“呸,朝廷走狗!”
“……”
他们之中有义愤填膺的人,已经开始唾骂司隶衙门。
南宝衣咬着唇儿。
她也是娇养长大的姑娘,一向脸皮薄,从没有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过,偏偏骂的还是事实,她连反唇相讥都做不到……
不知道是谁带头,朝衙役们扔来白菜叶子。
一枚鸡蛋重重磕在南宝衣的脑袋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住砸疼的地方。
眼看百姓逐渐失控,她只得拔剑威胁:“你们是要造反吗?!”
嘈杂的人群,被一嗓子吼得安静下来。
那马背上的少女,容貌娇美,却凛冽凶恶。
像是沈皇后放出来的恶狗。
百姓们虽然缄默,却忍不住面露愤慨。
南宝衣收剑入鞘。
她心一横,决定恶人当到底。
她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高声道:“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捉拿叛贼家眷。你们辱骂我,便是辱骂皇后娘娘。你们是想跟朝廷作对,还是想跟金吾卫作对?!谁敢再骂,皇后娘娘绝不饶恕!”
当恶人归当恶人,但也要给沈皇后拉一波仇恨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