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聆书也没心思涂脂抹粉了。
他收起掌镜,为难地小声道:“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周霆声愤怒地望向萧弈:“难道雍王就这么纵着她胡闹?先是打压世家官员、擢拔女子为官,后又搞出神迹这一套,实在令人失望!”
萧弈面色如常,轻轻吹了吹茶汤。
南娇娇的一切行动,都在他和萧随的计划和默许之内。
有什么可着急的?
“雍王?!”
周霆声不悦。
萧弈态度淡然:“不可说。”
当初太子皇兄事败,是赵家女出卖了他。
所以,哪怕再信任眼前这些人,他也不会轻易透露核心计划。
这一次宫变,他绝不会重蹈皇兄的覆辙。
周霆声压抑不住怒火,脸色格外阴沉:“我知道,雍王爱她。即便将来我等事成,您也不会惩罚她,对不对?”
萧弈不置可否。
周霆声盯着萧弈看了片刻,终是失望地离开了醉花阴。
他在街上站了很久,突然往梧桐小巷方向走去。
……
宫门外。
那卷长长的雪白绢帛上,逐渐写满了成千上万个名字。
南宝衣吩咐尝心收好绢帛,只等早朝时献给沈皇后。
尝心在她耳边小声道:“王妃,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是那些世家官员却一个也没有到场……”
“大约正聚在一起议论呢。”南宝衣哂笑,“没有到场才好,这代表他们根本就不支持沈皇后,否则,他们定然会马不停蹄地入宫报喜领赏。”
她望了眼乌云压境的天色,吩咐侍卫前来骏马。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明天休沐,今儿咱们回家住。我有小半个月没看见祖母,心里想得慌。”
打马行过长安街道,处处都在议论天降神石。
南宝衣听着好玩。
瞧见街上有卖酥皮烤鸭的,想起祖母爱吃那个,她又取了荷包,亲自跑到酒楼买了两只,打算晚上好好吃一顿家宴。
主仆俩刚回到南府,雷声轰鸣,滂沱秋雨瞬间落了下来。
南宝衣边往松鹤院走,边擦拭沾湿的衣肩:“幸好咱俩走得快,不然就要成落汤鸡了……”
到了松鹤院,却见院子里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