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
南北两岸,双方战船铺天盖地排列整齐。
为首的两艘船距离很近。
萧弈的黑色龙船巍峨壮观,他穿细铠坐在船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楼船,他身后,站着沈议绝、宁晚舟等将领。
对面的楼船上,坐着尉迟卿欢和沈姜。
甲板上,则放着一个囚笼。
囚笼里的女人手脚被绑,脸上罩着黑布,看不清楚容貌,而这女人身边,还丢着一个鼓囊囊的襁褓。
尉迟卿欢抚掌大笑:“不愧是斗败沈皇后的人物,新帝果然龙章凤姿器宇不凡。只可惜,任你在北方是条呼风唤雨的龙,到了我的地界儿,你也得给我盘起来。否则,你那可怜的妻儿,可就得吃苦了!”
他说着话,故意瞟了眼那只囚笼。
可恨尉迟北辰那个崽子,竟然背叛他,私自带走了南宝衣和那个婴儿。
派出去的追兵还没有消息传来,他无法,只得叫人暂时假扮成南宝衣,又拿枕头塞了个襁褓伪装成婴儿。
萧弈不紧不慢地轻叩扶手,勾了勾薄唇:“拿妻儿威胁对手,尉迟大人这所谓的‘枭雄’,令朕刮目相看。”
他见过南娇娇无数种打扮。
那囚笼里的人,瞧着就不像他的娇娇。
襁褓也遮遮掩掩,看不清楚里面是否真有婴儿。
遮遮掩掩,这不像尉迟卿欢的作风。
如果他没猜错,他的小姑娘和小公主大约已经被尉迟救走了。
“你不必拿名声激我,”尉迟卿欢毫不在意,“只要能称雄称霸,便是屠杀女人和婴儿又如何?战场无趣,新帝若是肯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倒也愿意把你的妻儿归还给你。”
他话语中的轻贱意味是如此明显,南方的将领们不禁大笑出声,起着哄要萧弈当众跪下。
天子被如此羞辱奚落,北方的士兵纷纷气红了脸。
萧弈却是不急不躁。
恰在这时,一名哨兵匆匆过来,对沈议绝低语了两句。
沈议绝脸色复杂。
他很快按捺住私人情绪,俯身对萧弈低语了几句。
萧弈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叩击扶手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他低声:“一起掉进去了?”
沈议绝颔首:“家父已经派人打捞,想必很快就能捞出来。南姑娘和尉迟北辰被安顿在了军营里,南姑娘哭得厉害,若非晓晓和南宝珠盯着,这会儿怕是已经跳进了江中。”
萧弈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