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把薄如柳叶的利刃,认真剖开尸体的左膝。
当年在岷江龙王庙时,南娇娇的膝盖曾被铁棍击碎,哪怕如今早已痊愈,骨头上也定然留有痕迹,可眼前这具尸体,左膝盖骨头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受过伤的迹象。
这具尸体,不是南娇娇的。
萧弈摘下护手站起身,冷静道:“把你们在白首山的经历,仔仔细细再说一遍。”
十苦被他的情绪感染,望了眼棺椁,又开始复述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个细节也不敢遗漏。
说到一半时,他突然一拍脑袋。
他从怀里取出那株雪白晶莹的植物:“这是卑职下山时,从花圃里挖出来的解忧。虽然如今可能没用了,但,但卑职还是给带了回来。”
萧弈接过。
这就是一品红说的解药,二十年一开花,二十年一结果,如今枝头上正挂着个小小的果子。
他伸手碰了碰那颗果子,“吧唧”一声,果子从枝头坠落,滚到了白玉地砖上。
十苦惊骇失色,连忙小心翼翼地捧起:“主子……”
萧弈在十苦的惊呼声中,用指尖捏碎了那枚果子,木屑从指间飘落,一根细小的木屑扎进他的指缝,渗出细微血丝。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面无表情道:“木头雕刻的假果……”
他吩咐内侍拿来浸湿的手帕,仔细擦拭那株植物,植物表皮涂抹的雪白颜料很快被擦去一部分,露出原本的碧绿色泽。
十苦骇然:“这……这不就是寻常荆树?!”
细细想来,当初在白首山时,成日里天寒地冻,这株植物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再加上过于珍贵不敢近距离接触,因此众人才会被蒙骗过去。
萧弈狠狠捏烂了那株荆树。
piàn • jú!
没有水晶棺也没有解忧果,从最开始前往白首山,就是一品红苦心孤诣设下的piàn • jú!
目的,不过是拆散他和南娇娇!
他眼睛充血:“贼道人呢?!”
十苦老实道:“主子,他如今还在白首山。”
萧弈看似在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