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木先生!”雾雨惊讶:“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您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欧尔麦特挠了挠头:“其,其实我在这里有个小工作,碰巧看见你就上来了。”
少女没再追问。
缩水的英雄背靠栏杆学着雾雨的动作坐在了她旁边。
“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了吗?”他语气很温柔。
雾雨思考了一下他想问什么,试探开口。
“我们……今天上了欧尔麦特老师的英雄基础课。”
“……”
欧尔麦特超紧张!
“那,那你觉得他上的怎么样?”小心翼翼。
“啊?”雾雨被问住了:“嗯……大概挺好的?毕竟我没上过其他地方的英雄基础。”
“哦……”有点失落。
“不过我的同学们看起来都很高兴。”
新手教师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高兴起来了。
“那少女你呢?你不高兴吗?”他这么问雾雨。
雾雨没说话。
欧尔麦特有点为难,今年新上任的他“教育”的经验少之又少,认真算起来也许就只有绿谷少年。
但是这孩子和绿谷少年看起来实在太不一样了。
金发男人为难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可能是因为雾雨和他并不熟,可能是因为他不是老板不是雷欧不是绿谷不是她的刀剑们不是任何一个会对她抱有期待的人——
“我也不知道。”小姑娘表情有点苦恼:“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和大家都不太一样。”
和雄英的同学们不一样,和刀剑们不一样。
……甚至和莱布拉的大家也不一样。
雾雨想起体力测试时被相泽先生消掉能力的一瞬间他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讶。
虽然使用的媒介都是血液,但自己的能力和老板和雷欧他们的性质都不同,这是雾雨从刚进入莱布拉时就意识到的事。甚至仔细论起来,这种次元召唤一样的能力和现今为止记录在案的psi持有者都不是一个路数。
完全无迹可寻。
被堕落王送回来的那时候,即使老板他们什么都没说,雾雨还是能从他们担忧的神情中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这种说不上来又不太愉快的情绪从那之后一天一天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直到个性掌握测试过去才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转变,并在几天的学校生活过后重新席卷上来,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克劳斯先生认为自己不应该留在hl。
猜不透监护人想法的小姑娘有点敏感地意识到。
[那我应该留在哪儿呢?]
好像也不应该留在这儿。
“哈哈哈,”欧尔麦特的大手按在雾雨脑袋上拍了拍。
“这是很正常的事。”男人的语气温和:“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叶子是完全一样的。”
“可是它们都可以来自同一棵树。”小姑娘认真反驳。
“而人和叶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人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成为哪一棵树上的叶子。”
“……真的能行吗?”雾雨有点犹豫:“即使从身体到想法都和别的叶子不一样,即使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棵树?”
欧尔麦特看着小姑娘,想到了相泽和他说的一部分这孩子的事,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大多数复杂的感情还懵懵懂懂的孩子也许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她现在脸上,确确实实是一个难过的表情。
欧尔麦特拆开手上的袋子,剥开糖纸递给雾雨一颗奶糖。
“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一定可以的。”明明这个人瘦弱到风一吹仿佛就要吹倒,但莫名地,他说出来的话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在糖果的甜味里,似乎什么都可以解决。
“目标是很重要的!”他说:“但是找不到自己属于哪棵树也不用着急,人就是在迷茫和孤单中成长起来的。”
“如果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的话,就先多看看别人吧!总有一天你也能找到自己的道路的。”
风吹过来很舒服,那位八木先生的眼睛是安静燃烧着的湛蓝火焰。
“……嗯。”
你已经在逐渐变成你羡慕的样子了啊……在心中闪过初次见面时雾雨毫无波澜的眼神,黑发少女此时望着天空的神情和半小时之前爆炸头少年攥紧双手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欧尔麦特在心里对她说。
#走之前和午夜老师要了她的零食带出来真是太好了#
看着雾雨的身影走远,人民教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挂上了电话。
“那就好,麻烦您了。”同样在办公室没走的相泽消太等欧尔麦特挂掉了电话,合上手机也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afo也接了一个电话。
实验室盈盈的冷光照着男人身上的连接管,阔别已久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熟人的来电让他惊讶了一瞬。
“你是说,十几年前的‘那个’长大了,还具有了个性……吗?”
“嗯——哇啊啊啊啊!!!”电话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脱口而出一声惊叫,随即一阵噼里啪啦。
afo:“……”
果然还是那个人。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年轻医生不好意思的干笑声:“抱歉抱歉刚走着走着被绊倒了。”
“嗯,”医生兴高采烈地回答:“没想到还能再遇到她呢!真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