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这人脑子被门夹了,这么好心,连善后都要管?
不过年遇城确实不敢找姜知野的麻烦,就算在他手上吃了亏也得憋着。
谢汶将房卡交给姜知野,微皱着眉嘱咐道:“想管闲事就管到底吧,年遇城被我们用皮带绑起来了,顺便堵上了嘴,他没房卡出不来,手机也没在身上,今晚还不知道要怎么在里面闹。”
“玩这么野?”姜知野神色有异。
“怎么,”谢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种纨绔平时不就爱这么玩么?”
他没挑明纨绔都指谁,可看那眼神,好像是顺带控诉了姜知野。
“……”今晚姜知野嗓子难受,罕见地没有反驳他,哑着嗓子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各回各的房间,一齐刷开了房门,没说一句客套话便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
谢汶好不容易抽出两天时间参加小度假,为的就是和几个投资商讨论音乐学校注册的问题,没想到这是场无效社交,不仅一点收获都没有,还惹了一身腥。
一想到年遇城那张猥琐的脸,他就有些难受。
在这种名利场待了半天,唯一能让谢汶稍微愿意说上几句话的,除了姜知野没别人,可想而知其他所有人在谢汶这里的形象有多糟糕。
虽说这个姜知野没什么礼貌,说话讨人厌,喜欢养小情人……还总是找他的茬,和他吵架。但放在那样一群不堪的人里,竟然也能说得过去。起码,他并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为人处世还算是有原则。
谢汶换好睡衣躺下来,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容易就为他说话了。
谢汶在脑海里纠正自己的思想,很快便陷入深度睡眠。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梦里浑浑噩噩回到年遇城叫来的饭局,谢汶一杯接一杯的被大家灌酒,一直喝到胃出血,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送往急救室。
梦里的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急救室,而是太平间。他就躺在化敛的床上,旁边盛放尸体的金属抽屉忽然自动打开,姜知野从里面诈尸坐了起来。
他眨了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对谢汶发出邀请:“原来你也喝到这里来了,要不要和我埋在一起?听说现在预订墓园可以享受第二碑半价。”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也有点离谱,谢汶吓得睁开眼,立马从床上坐起。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亮的天色,只有细微的光芒透过缝隙打在床边的地板上。
谢汶意识昏沉,伸出手瞧了瞧脑门,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
可他耳边真的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听声音就在楼下。
与此同时,他的房间外围满了医护人员与警察。
今早八点,有一位房客发现年遇城的房门渗出血迹,二话不说马上拿出手机报了警。现在正是警察取证环节,看热闹的,提供证据的,处理现场的,全都凑在一起。
姜知野换了身微薄的墨蓝色毛衣,面色不善地站在人群后方接打电话。他今天穿得休闲而随和,发丝没有向后梳起,瞧上去少了几分野蛮的侵略气息。
谢汶推开自己的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紧接着他意识到这里可能发生了什么重要案件,碍于自己还没换下睡衣,只好站在门口打量。
姜知野的脸色很差,昨夜应当也没休息好。
“发生什么了?”在场的所有人里,谢汶只认识姜知野,也只好问他。
“昨晚年遇城醒了,”姜知野的声线低磁而冷淡,“后半夜他叫了一个男生去房间。”
“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谢汶心中惊讶,面上却很镇定:“那这是……”
“估计昨晚玩了什么不该玩的,那个男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谢汶闭了闭眼:“昨晚做了那么多措施,为什么还是没关住他?那张房卡明明没在他手上。”
“还在我这里,”姜知野抬起手,晃了晃手里黑色的卡片,“你忘了房间里有座机,况且这整座酒店都是他名下的产业,自然不会让他那样难受一个晚上。”
“那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谢汶蹙眉。
姜知野瞥了他一眼,漫声道:“这种事落在遇城集团,只能私了。”
谢汶对这个回答有点失望,他没接话,而是伸出手缓缓关上了门。
就在房门快要紧闭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按了上来。
姜知野打断他的动作,眉目闪过一丝不自在。
“喂,”他顿了一秒,“能不能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