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声音,温溪悄悄起了身,在这间豪华精致又大气的屋子里转悠,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不敢出去,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说话声,轻若呢喃。
温溪应了一声,随即,下一秒,门被打开,正是傅清时。他简简单单地套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配着条黑色裤子,头发软绵绵的,在阳光下,像浸泡在牛奶里一样温柔而清香。
这时候她才恍然,这个少年也不过十几岁,并不比她大多少。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带着几分随性与慵懒,笑着问:“醒了?”
温溪道:“十二点了。”
“这样呀。”傅清时很是优雅地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笑了笑,解释道:“是我起晚了,昨晚打游戏。”说着,他走过来,微微俯身,仔细地端详她的脸。
“昨晚没睡好?”他问。
温溪被看得有些心慌,退了两步,警惕地低下眸子,道:“没有。”在他这双温柔的眼睛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人,自然而然竖起了防备。
她跟他走,可同时充满戒备。又或者说,她习惯了像个刺猬一样,随时随地保护自己。
傅清时见她这般,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直起身子,很认真地介绍道:“我叫傅清时,十七岁,开学高三。”
温溪抿了抿唇,学着他的样子,也一字一句地道:“温溪,十三岁,初三。”
“初三呀?”他笑,歪着脸,打量了一下,道了句:“好小一只。”
好小一只,说得那么委婉,不就是说她矮吗?温溪咬了一下唇,忽然下定决心,她从此每日要三碗饭,要长高高。
她仰起脸,比划了一下,倔强道:“我会长高的。”
他怔了下,掩嘴轻笑。
傅清时自然不知她那别扭的情绪,只当她是不习惯,又给她介绍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位年纪渐长的阿姨,看起来很和蔼,很面善,也很精致,傅清时称她为吴阿姨。
听傅清时的意思,今后便是吴阿姨照顾她了。而电话里那位未见其面,已闻其声的美丽女人始终没有露面。
午饭时,温溪小心翼翼,吴阿姨一直给她夹菜,要她多吃饭,温溪心里虽然想吃多点,可一直放不开,很是矜持,小口小口地咬着,怕被嫌弃自己胃口大,吃相不佳。
因为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的人,言行举止,十分优雅。她像是被判了刑,不想落得一个粗俗的罪名。
傅清时吃得很慢,也很随性,中途来了个电话,他接听。她好奇地偷瞄着,发觉他脸上没了笑意,语气也淡淡的,简直与平日判若两人。他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这才放下了电话。
随即,他唤来那个中年男人,叫他古叔,低声吩咐了什么。古叔回了句什么,似乎有些为难,傅清时脸色冷了起来,他道:“你就直说,这是我的意思。”
古叔不敢再说什么,毕恭毕敬,连声称是,这才离开。
温溪只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见傅清时转回脸,温溪这才连忙低下眼,掩饰自己。她感觉到傅清时似乎在看着她,她更紧张了,恨不得把脸埋在空碗里,用筷子使劲扒拉空气。
只有几颗剩下的饭粒。还饿。可她已经吃了两大碗。
这时,她听见傅清时开口道:“吴姨,你今天做的饭菜真好吃。”顿了顿,他道:“我想再吃两碗。”
吴姨听了,开心得不得了,说:“少爷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添两碗。”
傅清时点头,随即,看向温溪,问道:“温溪,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温溪忙道。
“那就陪我再吃两碗,或者三碗?”他笑了笑。
温溪人傻了,她吓得摇头,认真道:“1碗……1碗就够了。”
“好。”
最后,他们两人双双差点撑死在餐桌上。吃过饭,就有客人上门。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一声华丽的“卧槽”,随即是响亮的谴责声。
“傅清时,你居然放我鸽子?”
傅清时听见这声音,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温溪好奇地望过去,差点没被雷得张大嘴巴。
那个人头顶着绿色头发,跟呼伦贝尔大草原一般放荡不羁,耳朵上带着几个耳钉,满身潮牌,看见傅清时就扑上来架着他脖子,直喊要报仇雪恨。
傅清时似是见怪不怪,他有些嫌弃地把人踢开,撑着脑袋,问:“你怎么那么丑了。”
“你懂个屁,这叫潮流。”少年不屑,随即,一眼捕捉到在沙发上乖乖坐着的温溪,顿时眼睛一亮。
少年推了一把傅清时,八卦道:“哇,你的小女朋友吗?看起来好小,你也下得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