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性格差那么远,竟然能成为朋友。”蒋含章对背着沈均安御剑的花卓道。
“你和皮少主的性子倒是很相仿,难怪能结契为伴侣。”花卓回道。
一句话说得共乘一剑的蒋含章和皮元良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异常嫌弃的一扭头。
然后几个人就都不说话了。
花卓也被蒋含章的话勾起了些许回忆。
长宁是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可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花卓永远都会记得他第一次踏进六艺门启蒙学堂的那一天。
帮他把父母丧事全权料理了的那位师兄领他到学堂的门口。
门开着,负责启蒙的先生停了讲课来迎他们。
被打断了课时的孩子们纷纷好奇地向门口探望。
他那时穿着师兄给的新衣服,六艺门里年幼弟子统一的服饰,但是他实在太瘦小了,因为常年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矮矮的,寻常同龄孩子穿起来正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后尾拖地,领子大得直往下滑,鞋子也不合脚,后脚跟大出两指宽,半拖在脚上像木屐似的。
但他不敢出声,这是他好几年里第一次穿上新衣服。
他从来都只有母亲改小了的旧衣服可穿,他怕一出声师兄嫌他麻烦,把新衣服收走了。
他不敢往学堂里面看,面对那些孩子们好奇探望过来的目光只能低着头躲着,紧紧地攥着肩上的包袱带子,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他看不见那些看他的目光,就是没有人在看他。
“这就是前两天说的那个孩子。”师兄站在门口和先生说话,道,“不识字的,要劳先生多分些心教导了。”
那时他很黑,皮肤粗糙,是常年干农活晒的,六艺门天青配白的衣服穿在身上,便显得更黑更粗糙。
师兄和先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被先生领进去安排在一个角落坐了。
背上的包袱里是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鞋子,也是师兄给的。
他偷瞄着别人桌子上的东西摆好了笔墨,还有书,却不知道裹了剩下的衣物的包裹该放哪儿,这时先生却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猛地站起来,包袱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
哄堂大笑。
他脸色涨红,不知道该去捡包裹还是怎么样。
先生也笑了,倒很是慈祥,道:“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我……我姓花……叫……叫……叫花卓。”他的脸实在太红了,声如蚊蚋。
孩子们又是哄堂大笑,有孩子起哄道:“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