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离开,她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甚至跪地祈求他不要走。
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欢”,她就会难过得整宿睡不着觉。
众人都习惯了青诀为他痴迷纠缠的模样。
她突然说要放他走?
“宗主,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把他放走,就抓不回来了。”
青诀理解青黛的震惊,她年轻时确实做过很多疯事,但其实母上死后的那几年她已经没有那么疯狂。
尤其是到死的那一刻,更是坦然接受齐陵不爱自己的事实。
“送他下山。”青诀还有比他重要一百倍的事要做。
她走后青黛还在原地纠结,“会不会我把齐公子送走,明天宗主找不到人又来责罚我吧?”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霖岚抬眼看向青诀离开的方向,温和笑道:“你若是担心被宗主责罚,不妨你去取剑,我带齐公子在山下等你,这样宗主即便要责罚也是责罚我。”
青黛跟找到救星一样,高兴地蹦跳起来,“霖岚你人真好!我去取剑了!”
霖岚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拢,他送齐陵下山,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一直走到山底下,霖岚才笑道:“恭喜齐公子,脱离苦海。只是血契未解,齐公子你只怕是……”
齐陵捂住胸口,已经感觉到血契在身体里作祟。
他想起她以前痴缠的模样,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强迫在他身上刻下她的名字,顿觉厌恶。
“她死了不就解了?”
霖岚警惕地看向周围,“公子慎言。”
他和齐陵同一年入宗,齐陵因为生得貌美,被青诀看中,她的母上便做主给他们结了血契,强迫齐陵做她的男宠。
而他则因为圆滑世故,被她的母上看重,培养成青诀的心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在霖岚看来,齐陵的际遇可比他好多了。
能够获得青诀的宠爱,等于掌控了半个青雀宗。但凡齐陵有他一半的圆滑,也不至于把一盘好棋下得稀烂。
霖岚想到此处,笑了笑。
笑齐陵一根筋,真傻。
像以死相逼这种手段实在是拿不上台面,霖岚当时发觉他有这个想法时,还笑过他愚蠢,可没想到他还真成功了。
今日的青诀,在人意料之外。
霖岚摇晃着手中的羽扇,微微眯起眼睛,“齐公子,宗主恢复了你几成修为?”
“仅有五成。”
那也不少了。
霖岚陷入深思,不知青诀意欲何为。
直到青黛送来凌霜剑,齐陵握住剑柄毫不留念地转身,生怕慢了一步,就再也无法离开。
这般要强高傲,日后定是要吃苦头的。
霖岚笑着摇动羽扇目送他离开,而后回到青诀身边。她正侧着身子看手里的书,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他走过去,才知道她看的是账本。那些账本一直是他在做,她从不过问。
“宗主,账本有问题吗?”
青诀看着手里的账本,不曾抬头,手指轻轻从上边划过,忽然停下。
“只是觉得奇怪,为何青雀宗欠债几千万,你却一直瞒着……还做这些假账?”
霖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他跪在她脚边,解释:“宗主息怒,属下并非有意欺瞒,而是前宗主担心影响你的修炼,吩咐属下绝对不能让你知道这些事。”
他说着变幻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那上面确实是她母上青栾的笔迹。
霖岚生着一张沉稳的脸,眼尾略带精明,说话处事滴水不漏、不卑不亢,母上确实教得好。
青诀前世就知道这封密函的存在,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手从密函上滑过,只看了一眼便合上。
对霖岚和青黛她一直有个疑问,当时青雀宗遭难的时候,他们为何都不在她身边?
他们是否,有人参与了那次屠/杀计划。
霖岚离开,青黛又抱着小兽踮手踮脚来到她身边,小声问她:“宗主,齐公子走了半个时辰了,你后悔没?”
青诀合上账本,吓她一跳,“我为何要后悔?”
“你不是最喜欢他吗?上次齐公子逃走,半路上血契发作疼晕在路边,你把人带回来后,让我们全青雀宗的弟子都罚跪在门外,连我都跟着受了责罚。”
那事现在想想真挺蠢的,青诀不愿再提,“你养过灵犬没?”
“没呢。以前宗主不是养过一只吗?你对它千好万好,它始终不肯收拢野性,还咬了你一口。宗主一气之下就把它扔到青峰山,没过多久,它自己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了。”
“嗯,这不就结了。”青诀重新打开账本,不再理会她。
青黛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两者有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