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办妥了,这些是交易名单。”
青诀草草看过两眼,便用灵力捏成粉末,“做得好,你现在回房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霖岚问起,你就说你在休息。”
“嗯。”邹子彦正准备走,又回头问她:“师父,看你难受,要不要给你熬碗醒酒汤?”
青诀笑了,“不是让你回去吗?我这里的事有旁人来做,你就别操心了。”
谁,谁操心了!
邹子彦赶紧跑了。
他回到房中,果然遇到霖岚带人来查探,隔着房门外面火光冲天,邹子彦假装刚醒,睡意朦胧问:“怎么了?”
“今日丢失了灵宠,属下正带人查探,少主既然睡了,就不打扰了。”
火光随之散去,邹子彦又想起那个梦,他放心不下,穿衣起身,特意找到霖岚跟他说:“你注意一下火把,不要失火了。”
霖岚笑,“少主放心,属下有分寸。”
他带人漫山遍野寻找了一圈,也未曾发现盗贼踪迹,此事诡异,他回房修书一封传给那头的人,却得到让他担忧之事。
今日偷猎,并非自己人所为。
那到底会是谁?
一夜奔波,身子疲惫沉重,再加上酒意上涌,霖岚倚着桌子闭了半刻钟的眼。
他梦到青雀宗漫天大火,群兽哀嚎,他烧掉写着“今日青诀在劫难逃”的信纸,打开房门,一眼便望见火光冲天的青峰山。
齐陵从房中冲出来,状若疯癫地大笑着,他连鞋子都没穿,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身瘦骨嶙峋,披头散发,风骨尽失。
“死得好!死得好!终于死了!”
他恢复了灵力,证明青诀真的死了。
霖岚在梦中有种感同身受的迷茫,他望着远处的青峰山,想到的竟是过往点滴。
齐陵问他:“霖岚,她死了,你不该开心吗?”
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变得沉甸甸,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我开心啊。”
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心窝仿佛被人刺了一下,霖岚从梦中惊醒,他捂住头疼欲裂的脑袋,疼得险些晕厥。
这一次比上次梦见的细节更多,就好像是,某段被遗失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执事?你怎么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青雀宗从未现过大火。
他推开搀扶他的弟子,将自己关在房中,翻开那本“预示录”,正停留在:为幻为往,或假或真,非预示之兆……
如果是幻觉,怎会逐渐完善?
如果是过往,他梦的是哪一段?
脑中的疼痛逐渐平复,门外弟子传话:“执事,宗主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霖岚随意擦了把脸就去了,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俯身在殿中,“宗主,是属下失察,再次丢失灵宠,请宗主问罪。”
青诀似是宿醉未消,轻揉额头,手边还放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霖岚,修缮之事你都交给邹子彦吧,钱的问题,也由我来操心。”
交给邹子彦?霖岚很难不去怀疑,青诀在有意分走他的权利,“宗主,是属下失职,还请宗主再给我……”
“你该好好休息了。”她打断他的话,抬眼看着他,“霖岚,纵然你我交情匪浅,这接二连三出事,我也不好向底下人交待,你要理解我。”
话堵在喉咙口,生生咽下,“……是。”
“还有昨日之事,皆是我酒后胡话,还请你莫要当真……”
霖岚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这才发现青诀已经换下了昨日的衣裳,只有他,还穿着不肯换下来。究竟在妄想些什么?
他从殿中退出,正好撞见邹子彦入殿,他从他身侧走过,那股子意气风发,是他一辈子也学不来的东西。
青诀随手丢了一颗果子给脚下的小兽,阿灵一口叼住,欢欢喜喜地蹭着她的腿儿。
她训的灵兽一向听话。
“师父,你叫我何事?”
“你准备一下,从霖岚手中接手修缮之事,务必亲力亲为。”
她说完整理东西起身,似是准备出门。
“师父,你要去哪?”
“去千机宗借钱。”
邹子彦一听千机宗,“我陪你一起去吧!”
“无妨,”青诀拿出披风,浑身遮挡得严严实实,“我只是找楚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