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善青沉吟片刻,又说:“陆漓的大舅舅调到京里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暑假有没有空回来。”
韩庆瑞:“难说,他最近工作繁忙,小孩也去参加夏令营了,只怕腾不出时间。”
陆漓插嘴道:“我妈昨晚说她的戏快杀青了,会回京去,有时间再去大舅舅家,她还说再有时间的话,就回来接你们去大舅舅家。”
明明刚才外公还一副体谅的样子,现在一听到这话,脸就垮了:“他们都有手有脚的,不能自己回来看望我们?还要老人去看望年轻人?什么毛病?惯的!不去。”
陆漓无语死了,这个外公向来铁血,不管大舅舅坐到什么位置,二舅舅赚多少钱,他依然不捧他们。
“还有你妈,成日里绯闻满天飞,离婚十二年了也不稳定成家,还有你小姨,住得近也不回来看看。”
听着这无差别攻击,陆漓真后悔插了嘴,现在恨不得把嘴巴拉链拉上,亏得外公不去参加梁家老先生的寿宴,要不然突然炸毛,场面得多难看。
她只好嘟囔着:“我哪里知道她们呀,我只是个小孩子。”
“老韩,行了啊,吃早餐呢。”外婆打断了一下,给陆漓再倒了半杯温热的牛奶,“多喝点儿牛奶吧,长个子。”
*
十一点,陆漓换了一条素雅的碎花裙子,束了根细细的桃红色腰带,挎着香奈儿的白色菱格小号长链包,走下了楼。
容善青看了后直点头:“这个包就是上次你妈寄给你的?”
“嗯。之前一直在忙期末考试,没有背过,现在背出来见见光。”
司机早早把车停在了门口,载着祖孙俩去向梁老先生住的大别墅。
陆漓坐在车里,乖巧相问:“外婆,梁老先生和我们家是什么渊源?”
“也没什么渊源,他家里跟你太外公是邻居,住一个大院的,后来他90年代出国了,每次回国,都会拜访你太外公,直至他老人家去世。”
“哦,这样。”
“听说梁老先生现在回来是打算长住,落叶归根。”
江梧开埠很早,清末便有洋人来做买卖,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有钱的、有权的、有名的纷纷迁往国外,90年代也有许多人去了海外,近年国内经济飞速发展,商机遍地,又把许多人馋了回来。
只不过现在回来,是另外一片天。
江梧上流圈偶尔会与他们交际,但若没点儿知名度,没点儿家学渊源与社会建树,只纯粹有钞票,大抵不过是点头之交。
至于那些新近有钱的暴发户,可能连这个圈子的边缘都触摸不到。
陆漓跟着外婆,步入新城区的一处大别墅。
这儿有些偏远,开发商建了大型的公馆别墅,韩家二舅舅在这儿亦有置业,不过暂时空着,没人居住。
梁老先生一大家子都是极热情的,他儿媳妇一看到陆漓就夸赞:“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
容善青礼貌笑笑:“什么大美人,长得过得去,走在街上不影响市容就好了。”
她今天送了梁老先生一方黄田玉,用来雕刻个人印章最好不过。
“老韩有事来不了,不过特地选了这块玉,托我来祝贺你的千秋。”容善青说道。
梁老先生乐得跟什么似的:“玉的成色真不错,有空再去你家拜访,他对笔墨纸砚,金石之物是有研究的,我现在也长住在国内了,届时跟着他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