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些睡吧,我上楼了。”陆漓说着,拎着东西上楼。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回想晚上的事,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不知不觉,四年就过去了。
裴修已经大学毕业回来了。
可是,总觉得怪怪的。
*
翌日十一点,外公韩庆瑞正在书房练习书法,门敞开着,陆漓坐在沙发上,透过门看向外公。
外公与四年前相比,老了许多,白头发更多了,心脏不大好的他,还做过一次搭桥手术,被医生勒令不准再骑马。
他冷哼着说:“不让骑就不骑,养的那匹马就给冯骁练习。”
于是今年9岁的冯骁,骑着外公的马,浪得飞起。
正发怔,门铃声响起。
阿姨在忙活,陆漓说:“我去开吧。”
铁门外,出现的是裴修笔直的身影,他只微微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看得陆漓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么早。”陆漓很客气礼貌地问了一声。
话一说出口,陆漓就觉得自己跟他之间,是真的有些生分了,这样的对话,从前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这也是她昨晚就觉得怪怪的缘由之处。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成天气自己,两人一见面就掐架的层面。
突然他就长成了大人。
她真的不习惯。
他笑了笑:“带了些土澳特产给老人家,你一个人在家?”
“不是,我外公在练书法,外婆出去了。”
唉,真的好生疏。
随着裴修进了屋内,韩庆瑞见裴修过来了,停下了手中大狼毫笔,走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哟,裴修来了,快进来坐。”
“韩爷爷,这些鲨鱼软骨粉、鱼油,都是我从澳洲带回来的……”他应道。
“太客气了,她外婆说的没错,你真的长大了。”
陆漓去烧水给他们泡茶喝,瞥了一眼客厅里坐着的人。
他以前坐没坐相的,现在腰背挺得很直,跟外公聊天的时候,言行举止都非常妥帖,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令她陌生疏离。
唉,怎么会这样呢,陆漓心中微叹。
裴修聊了一些在澳洲的学业情况,韩庆瑞说:“原来那边大学有三年制本科,这么说你是已经大学毕业了?”
“是的,毕业了。”
“那现在回国可以帮你爸分担公司重任了。”
他从容地笑了笑:“谈不上分担,我爸更鼓励我先创业,自己去经历一番。”
韩庆瑞赞同地说:“这样也好,创业艰难百战多,你亲身体验了,到时候接手公司会更得心应手。”
……
陆漓专注地给他们泡了一壶碧螺春,泡好茶后说:“茶好了,你们慢慢喝。”
坐在这儿也是尴尬,她打算上楼去。
裴修目光深深地看向她:“坐着一起喝茶聊天吧。”
陆漓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收回眼神。唉,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奇怪呢?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裴修吗?
“我,我有事。”陆漓结巴着说。
又是这句话。
裴修嘴角弯了弯弧度,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