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搜查到一个院子时,狭小的院子里住满了二十多个年轻女人,他的闯入像是进入兔子窝的狼,兔子们吱吱乱叫,瑟瑟发抖。
陈修洁赶紧退后一步,关上院门,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土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回见。
他转头把从匪寨里搜刮出来的金银拿了一部分出来,放在院门外,隔着门高声道:“罗昌山脉土匪作恶多端,业已伏诛,门外放着金银,姑娘们可分了去,世道不易,姑娘们要藏严实了,需知道财不露白。姑娘们若还有家人在,可去投了家人,家人若是不知礼,姑娘们也莫要气馁,携了银两另寻去处,或是做工,或是再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姑娘们要好好活着……”
陈修洁站在门外絮絮说了半晌,越深入此界,越知此间普通百姓活得有多艰难,上有权贵剥削,下有江湖人士,前者慢刀子炖肉,一点点磨灭百姓生存的希望;后者以武犯禁,一刀下去哪管普通百姓是死是活。
这其中还尤以女子为最苦,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那院中女子侥幸从土匪手里活下,却不知最后还能剩下几个。
到底是不放心,陈修洁又取了些轻便异携的金银珠宝放在了地上,不是他不将所有的财宝都留给她们,只是她们是孱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钱财太多最易给他们招祸。
做完这一切,陈修洁刻意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院子里,众女面面相觑,青白的脸渐渐泛出红晕,许久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出声,到最后,众人抱头痛哭。
陈修洁心情沉重地下山,这条道路是下山唯一一条路,正与察觉不对上山查看的丁镖头一行人迎面撞上。
“是陈公子!”队伍里最年轻的丁九一眼认出来人。
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丁镖头也露出欢欣表情。
以陈修洁今时武功,先他们一步就发现了他们,过于熟悉的面孔勾起昔日美好的回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眉宇间多年历练累积的阴霾松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