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则不是多高明的招式,相反,这是武者间最实实在在的内力比拼,这招式古拙,不难避开,几乎很少有人会使用了,曲一啸自然也是能避开的,但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笑吟吟的陈修洁——得,这是看准是他先挑衅的没脸避开。
曲一啸磨了磨牙,他确实没脸,陈修洁看着顶多二十出头,他都三十多岁了,还怕他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定下心,曲一啸将内力灌注在手掌上,迎面接下飞来的花瓣和露水,轻飘飘还带着淡淡香气的花瓣砸在掌心,曲一啸硬挺着没退,脚掌下沉。
露水清凉,曲一啸浑身一僵,又一片花瓣轻飘飘飞来,粘在他掌心之中。
刺耳的摩擦声传出,曲一啸退了大半步。
这一场交锋只在刹那间,年轻官员尚处于震惊茫然之中,便听曲一啸道:“我输了。”
陈修洁云淡风轻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刚才气恼下使出去大半内力的人是他。
“承让。”
不远处花枝掩映下,雍容沉静的张华清对两位师妹叮嘱道:“这两位教习都不是易与之辈,一个乖张却知进退,一个心有沟壑沉稳有度,你们两个多学着点。”
落后她半步处站在两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一个娇艳一个文静,前者稍显烂漫,不甚在意道:“男女学子是分开教导的,以后又不会碰上,学他们干什么。”
后者乖巧应声:“谢过张师姐教诲。”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张华清好笑又好气的拧了下眉,她喜爱妙音观,将之视为自己的家,但有时候也得承认,家里的姐妹有的让她头疼不已,又爱又恨。
余光瞥见纪高轩带着另外两名出身黑衣卫的教习来了,张华清出声道:“走吧,去和同僚们正式见个面。”
七位武学教习见了面,陈修洁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尴尬的地位。
护国武院武学上的教习只有七位,男学子这边四人,女学子那边三人。女教习们不必多提,她们代表的是妙音观,而男教习这处,两名黑衣卫教习代表燕王,曲一啸出身官宦,父兄都在朝为官,天然值得信任,这其中唯有陈修洁自己是因纪高轩的举荐而来的。
临近正午,纪高轩说是已置了宴,邀七人同往,酒宴之上陈修洁又见到了其余文学教习,男女各两个,教学子们读书明理以及忠君爱国。
酒宴过后教习们由仆从领路去了自己在武院里的住所,日后他们大多时间是要住在武院里的,武院中仆从不多,每个教习也只分到了一个使唤,其余仆从主要任务是来维持武院日常运转,比如采买。
分给陈修洁的仆从沉默寡言,将陈修洁领到他的住处后就不再多话,陈修洁推门进了院子,小而精致,看陈设细节应该是庄园原本的建筑。
洗漱后去了酒气,陈修洁没有睡,让仆从泡了壶热茶了,没让他等太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推开门,是纪高轩。
他换上了一身常服,但酒气未散,接过陈修洁递来的浓茶一饮而尽,掸了掸衣袖,无奈道:“我这酒量,也不知怎么,就是练不上去。”
他今日只是饮了几杯酒就醉成这样,要不是记挂着陈修洁席间的暗示,此时他该是已经躺在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