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脏被揉碎,挫败感如同潮水一般上涌,他只能仰着头望向陆北津,眼角无知觉地落下泪。
湿润的眸光,再也藏不住少年的脆弱与哀伤。他的倔强与坚持,被再也无力爬起的身体,狠狠碾碎了。
那脆弱奇异地取悦了陆北津。
他按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更深地按入雪中,直到景瑜浑身湿透。景瑜挣扎不了,自暴自弃地任由他摆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景瑜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只能感受到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腕。腕骨精致地突出,有力而柔韧。
而后这有力的手腕离开了他的肩。
后背烙印下的灼热几乎压过了一切。
景瑜一度什么也看不见。他试着缩起身子,却无力地落了回去。
心宛如要跳出胸膛。他像一根被抻拉至极致的弦,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他听见了男人讽刺般的问话:“舒服了么?”
当然舒服。
舒服得要结出心瘾。
身体兴奋而舒展,理智却抗拒着铭记这份轻愉。
景瑜避而不答,只是无神地躺着,任由泪水滑下,蹭乱的发丝湿漉漉地沾在他面颊上。
他逃避般失去了意识。
·
无念峰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竹林,清风拂过,竹声梭梭。
陆北津从不喝酒,于是无念峰上禁酒。但今日在竹叶的清香中,夹杂了些许醇厚的酒味。
于是道童们便知道,是景瑜回来了。
与景瑜比较熟悉的道童,推开了偏殿的门。
浓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殿中摆了坛刚拍下封泥的陈酒。景瑜身上一袭里衣贴着身子,仿佛曾经湿透。他没穿外衫,光着脚跪坐在地上,连头发都没绑。墨发浓密而柔顺,随着他仰头的动作散了一地。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三分醉意,叫出来人的名字:“寻闲。”
景瑜笑吟吟的:“我回来啦。”
道童身量比景瑜还高些,见状眼中满是无奈,跪坐在景瑜身旁,替他穿上罗袜:“刚回来,也没说和我们见个面,就跑到偏殿喝酒。你不知道这五年我们有多想你。你不在,仙君他变得太可怕了……还好你回来了。”
景瑜抿着唇,气息弱了些,撒娇般道:“我也想你们。可我好累啊,我想睡觉。”
旧伤被刺激得太狠,纾解得又不彻底,很快便会来势汹汹地再次发作,想要不那么难受,只能在睡梦中挨过去。
可没有酒,他就很难入睡。于是他先跑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