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魏珠,暗暗轻叹不已,可惜了啊。
年家是真舍得砸钱,只是,魏珠不敢收呀。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魏大总管肉疼得很。
年氏已经闪亮登了场,玉柱多少有些期待,老四、老八和老十四,会怎么出招呢?
只是,到了验身的环节之时,和往年一样,总有人舍不得银子,上上下下的打点。
结果,又有秀女被查出失了“贞”。
这年头,所谓的验身,主要是看有无那层膜。
膜破了,甚至没膜,再又舍不得砸钱打点,宫里的黑心嬷嬷们,岂能善罢甘休?
验身的环节,也是垄断的性质,总是由那群验身嬷嬷负责。
客观的说,只要是垄断的行业,必出妖孽。
只是,玉柱既非包青天,亦非海刚峰,他身为外臣,也无法插手验身之事。
既然嬷嬷们都说,秀女的身子已破。玉柱接到禀报之后,只能按照惯例,下令拿人了。
老皇帝有言在先,谁敢送烂货或是破鞋进宫参选,必定会祸及整个家族。
玉柱下令拿人,并不仅仅是拿下该名秀女,还包括她的阿玛和玛法,以及她身边的丫头们。
康熙得知了消息之后,异常之震怒,当即下了旨,把该名秀女的全家老小,都贬去琼州,永远不得回京。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罪犯们宁愿被贬去宁古塔,也不想去琼州。
因为,凡是被贬去琼州的旗人,基本上,就没有活着回京的先例。
这个就和旗人的特殊体质,大有关系了。
清兵入关后,出天花的比例极高,死亡率也高得惊人。
关外的旗人,只要长期喝琼州地区的生水,患病死亡率,更是惊人的十不存一。
结果,接了旨意的当天下午,那秀女和她的祖父及父亲,都自杀了。
长痛不如短痛,死了还干净点,免得祸及整个家族。
吃人的社会,就是如此的残酷!
初选的进程,一直持续了八天,每天都是满洲、蒙古和汉军,各验看一旗。
照规矩,玉柱这边制作了初选的花名册之后,就要提交到老八的手上。
玉柱带着花名册去见老八,老八也没让他久等,很快就叫了他进去。
“下官玉柱,拜见贝勒爷。”玉柱进去之后,很懂礼数的拱手长揖。
老八看了眼玉柱,满面春风的说:“玔卿来了?坐吧,来人,上茶。”仿佛玉柱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一般。
玉柱谦逊的说:“贝勒爷的跟前,哪有下官的座?”
老八笑眯眯的说:“玔卿啊,你我是老相识了,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叫你坐,你便坐,谁敢怪罪于你?”
玉柱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是很有实权的重臣。
既然老八摆出了贤王的姿态,玉柱也就坐下了。
“玔卿,我听说,你新得了个美妾?”老八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笑吟吟得和玉柱闲聊。
玉柱心里有数,老八在江南那边,有李煦那个包打听帮忙,钱氏的事儿,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玉柱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留下强抢人妇的话柄呢?
康熙都知道,且默许的事儿,玉柱自然是不怕的。
玉柱轻啜了口茶,轻轻的放下茶盏,笑道:“不瞒贝勒爷您说,蒙皇上的恩典,已将她抬为上三旗包衣。”
老八表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异常之震撼。
玉柱抢来的女人,竟然被抬了皇家的包衣,圣眷之隆,谁人可比?
出于战略的需求,老八暂时不想招惹位高权重的玉柱。
只因,老八的当务之急,是拿下年氏,顺势把年羹尧笼入袖内。
三王争一女的好戏,玉柱是颇为期待的,他自然也乐得装糊涂,何必惹事呢?
宾主双方,都不想惹麻烦,会见的气氛也就变得极其之融洽了。
“玔卿啊,有空闲的时候儿,多到我的府上的走动走动。我已是闲散之人,何怕之有?”老八没和玉柱见外,和蔼可亲的再次发出了邀请。
玉柱装作感动的样子,拱手道:“等忙过了这一阵子,下官一定登门讨扰。”
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就像是几十年没见过面的老同事之间,偶遇打招呼一般,都是有口无心的瞎敷衍。
等玉柱告辞离开后,老九从后头出来了,冷冷的说:“玉柱这个狗东西,太可恨了。若不是为了八哥您的大事,爷恨不得马上食其肉,寝其皮,入了他的娇妻美妾。”
双方势同水火,再无转圜的余地。
只要老九赢了,玉柱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脑门子上大冒绿光。
老八摆了摆手,淡淡的说:“这么些年来,咱们赢过他么?九弟,就算是赢他一次也行啊。”
老九被噎得直翻白眼,却又必须承认,老八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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