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宁愿日资吃下亚洲零售的蛋糕,也不愿交给我来做。”
马世明叹道:“确实,义海集团跟长实都以布局本土为主,两家竞争非常激烈,对李先生而言坐视亚洲零售业务被伊藤洋华堂做大,也比让义海集团的多元化战略成功要好,李先生只需要守住本地香江的零售业务,对长实集团就是一次胜利。”
“他开的条件,就是这个了。”张国宾一猜即中。
毕竟,双方的争斗都已经浮到水面,战略意图异常清晰,能够埋的底牌不多了。
剩下就是明刀明枪的真干。
“对李老板我要讲点同乡的面子,邻里邻外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对日企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他还欠着我华人一笔血债呢!”张国宾手中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拨动着盖子:“打靶仔!”
“宾哥!”一个脑袋头坑,穿着西装的人,鞠躬行礼。
张国宾道:“等伊藤洋华堂的人到休斯顿,先请到我房间,我要跟他们算一笔血帐!”
“宾哥,血帐不用算,直接清!”打靶仔眼神泛着凶光,他还以为伊藤洋华堂的人动过和义兄弟,张国宾却笑道:“祖辈的帐,还是谈的,他们要是态度好,我们也是讲道理的。”
“我明白了,宾哥。”打靶仔鞠躬说道。
要找到伊藤洋华堂的人不难,根本不用去长实,日企窃取情报,盯着南方公司的动态就行。
这些情报在长实,企业内部可能是绝密,但是对于南方公司而言就是正常的商业消息,到时肯定会有人前去机场接人,花点钱就能找到消息。
“张生。”
马世明推推眼镜:“大型日企要么具有政治背景,要么具有帮会背景,我觉得行事该小心些。”
大老板都要开口算祖辈血帐了。
形势有变。
阿明多少有些心颤。
张国宾却笑道:“怕乜?要是伊藤洋华堂敢带着杀手来,那就是摆平要跟我们开打,想躲也躲不过。”
“要是伊藤洋华堂来做正行生意,那不正合我们意?”
“我身边有打靶仔十几个兄弟,如果不够用,大不了拿钱去砸帕尔马集团,我们跟帕尔马集团已经打好过关系,强龙是压不过地头蛇的。”至于北美堂口距离南美实在太远,与其大张旗鼓的调兵来,还不如当地集团干活。
而且调北美堂口的兄弟过来,还有可能引起帕尔马集团的忌惮,说好来做正行生意的,怎么能调一大批打仔来呢?
不过,张国宾也打算未雨绸缪做点准备,毕竟鬼佬们不可信任,真正要干事还得汉家兄弟。
但这一层面的事他不会跟马世明提,只是在马世明离开后,拨了一通电话给状师昌。
“阿昌。”
“调纽约仔来德州,现在德州各种鬼佬都有,我不安心。”
状师昌道:“我马上联系纽约仔。”
“李老板,我可从来没有想跟你斗过,一桩生意你
可以做,我凭什么就不能做?你警惕义海集团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火,日本仔就当作给你的警告了。”张国宾暗暗道:“往后再不懂的收手,就将你手给剁下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国宾同李家成的恩怨远远没到不死不休的境地,李老板的手段也局限于商业布局当中,就算一定损害民族资本的行为,但不至于要人老命。
张国宾还是愿意做一个好人,给李老板一个机会。
隔天,南方公司派人前来洲际酒店,问候张生身体情况,马世明抱歉道:“张先生水土不服。”
再过一天,南方公司便没有派人前来慰问,对于南方公司而言“711”现在是个香饽饽,东亚三大企业抢着收购,为什么又要求着张先生来谈?应该是张先生来求南方公司!
第三天,一架来自东京的国际航班抵达休斯顿机场,南方公司照例派人前去接机,十辆黑色商务车排队行出机场公路。
两辆轿车停在路边,望见气势不俗,人多势众的日企车队,犬组兄弟“三只耳”冷静道:“阿头,还要不要去上去拦车?”
“去!”打靶仔坐在副驾驶座位,右手中握着一把黑色勃朗宁,用手退出弹夹,取出一枚子弹。
三只耳踩下油门,轿车直追商务车而上,商务车全部拉着帘子,开始慢慢放低速度。片刻后,三只耳一个甩尾,直接刹停在商务车面前,打靶仔刚要推门下车,三只耳就动作敏捷的推开车门,抢先一步,取出腰间的shǒu • qiāng,对准面前的商务车。
“吱啦!”
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脖子纹着青龙,身穿西装,戴着金表的日本人正对车门外,一共七名身穿西装,右手插在衣摆下的日本枪手坐在车内,眼神直勾勾盯着三只耳。
三只耳说道:“我们老板请你们过去聊一下!”
他在口袋里掏出一枚子弹,丢向车内,青龙刺青者举起手,稳稳接住子弹,开口以中文说道:“请问张先生想跟我们聊什么?”
“算笔血帐!”三只耳面不改色,无惧众人。
青龙刺青者把松开握紧的五指,啪嗒,子弹摔落在地面。
一名小弟举起枪,对准三只耳:“嘭!”
三只耳站在车前,浑身一震,举起双手右侧耳朵,手指间满是鲜血,面露出狞色的咒骂:“扑你阿母,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