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为新生的香江。”
“奉献一份力!”
阿西下定决心。
仿佛找到报告警校,背诵誓词那一刻的激昂。
这是信仰!
一个人最伟大而崇高的意志,无论他源于什么,涌向何方,谁都不可玷污理想者的信仰。
他在读警校,做卧底之后,见识过太多打打杀杀,肮脏苟且,转做正行便是因理想在世俗中沉沦,希望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暗地里,一直都在找借口麻痹自己。
比如:“他做的事正行,管不了别人”,“管好自己就得,其它的不要多问”,“我一个做玉雕的能知道什么?”
这一刻,他却觉得理想重树。
信仰浴火重生!
“阿西,你不要难过了。”结巴仔开着车,停在斑马线前,扭头望一间副驾驶的阿西。
他察觉到阿西在听完社团分房就陷入沉默,还以为阿西是难过不在香江,没分到房呢,他说道:“你就算在香江也分不到!因为,第一批只分给立过功的兄弟们,你一个雕玉石的轮不到,当年重新选职的时候,你就该跟我一起去缅北。”
阿西侧过脑袋,眼神里泛着光,将香烟轻轻弹出车窗,毫不在意的笑道:“我羡慕你做乜?”
“铜锣湾富英皇大道18号,富泽花园15座127室,我两个月新买的楼,八百呎,一次性付款!”
”你羡慕不羡慕。”阿西反问道。
结巴仔表情讶异,心底有很多骂人的话想说,但最终撅起嘴巴,言简意赅:“羡,羡,羡慕个屁!”
“阿公说了,社团租的房子签了优先续租,跟房东都谈好了,社团一日不破产,兄弟一日不离开,福利房就可以住到老!”
“傻仔才拿钱去买房子,不如留着开平治呀,痴线!”大多数兄弟们眼里,能够一直住下去的房子,就是属于他们的房子。
产权有什么重要的?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家。
阿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要是有一天集团破产了,怎么办?”
结巴仔面色一愣,踩住刹车,停在路边,望着他道:“谁想要集团破产?如果香江没有和义海,世界为乜还要有香江?公司是兄弟们的家,谁毁我的家,我就跟谁拼命!”
“你说!到底是要谁要公司破产!”结巴仔大声质问,气的满脸
通红,甚至不再结巴。阿西连忙宽慰道:“结巴哥,我开玩笑的,唔要生气,晚上请你去唱歌,唱歌……”
傍晚。
阿西坐在旺角的一间出租屋里,吃着缅北大嫂做的饭,望见房子里的伯父伯母,忽然觉得结巴仔啥都有了。
就差一个孩子!
其实选择住在九龙区的兄弟最多,其次才是中环,最后才是新界。
和义海毕竟是九龙走出去的社团,大多数兄弟家人都在九龙,九龙堂口,场子最多,房子肯定要选择方便上班的,中环则是有和记大厦,铜锣湾堂口,新界地广人稀,场子少,排序合理。
“嘀嘀嘀。”
阿西吃到一半的时候,包包里的大哥大响起。
结巴仔擦了一下手,替他拿过手提包,阿西掏出电话,问道:“喂?”
“阿西。”
“是我,刘医生,方不方便讲话。”
刘建文站在一间急诊室外,望着房间里的一位病人,只觉得一面玻璃的距离,却好似隔的很远,医院里,生与死,从未这么轻易。
阿西表情平静,舀了一口汤,喝尽嘴里:“刘医生,我刚刚才回香江,这两天可能没空去医院。”
“过两天好了,更有时间些。”
刘建文穿着西装,低头说道:“不是我要见你,是我这里有一位叫阿东的病人,想要见见你,你在缅北救过他的命。”
阿西听见阿东的名字心头毫无波澜,哪里来的烂仔,我又不认识他。听见缅北的事情却陷入思索,猜到一个人选,语气讶异的说道:“他也生病了?”
“好。”
“你说个时间,我去医院找他。”
刘建文道:“尽快吧,中环尤德夫人医院见。”
阿西挂断电话,不耐烦的放回包里,咒骂道:“以前的老毛病了,我一回香江医生就找上门来,催催催,催命呀!小小的心脏病而已!”
结巴仔知道阿西心脏有问题,赶忙问道:“阿西,不能一起去唱k啦?我特意约了几个以前的兄弟。”
阿西叫道:“能啊!看完病,服完药,歌照唱,舞照跳,不要紧的,不过我吃完饭要先进中环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