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宅,破院,阳光大好。
瞎子的腰越来越弯,头几乎要点到这泥土地上,大颗的汗珠,沿着面颊,混着血渍与脏污,落在地上。
李锦不慌不忙,拿过金舒手上的两样物什,直接坐在了那间房子门口的破凳子上。
睨了一眼手里的绳子和裤子,一声轻笑:“你大概不知道,他摔倒的时候,磕在这院子的石头上,头部伤得极重,流了不少的血。”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拿来当凶器的裤带,沾染了不少的血迹,甚至连你的裤腰上,都是成片浸染的血污。”
听到这里,瞎子双唇颤抖,两只看不到光的眼睛,撑得像是鱼眼一般。
他猛然直起身子,大呼道:“我!我是被逼的,被逼的啊!”
“被逼的?”李锦收了扇子,眼眸微眯,“说说看,怎么逼的。”
瞎子沉默了些许,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他该死!他偷我的钱,我和他说,让他别偷,他带我出去乞讨,我给他找个住的地方。”
说到这,瞎子浑身颤栗,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很久才又继续:“我没来没想杀他,我当时带他回来,还给了他两件我舍不得穿的,好些的衣服。”
“我跟他说,你别偷我的钱,咱俩结伴要得多些,钱对半分。”瞎子一声冷笑,咂了咂嘴,“在街上的时候还同意,在我那屋里,他立马变卦了。”
他跪在那,浑浊的双眼,颓然地看着面前的土地,带着镣铐的手,艰难地抚摸了一下碎石尘土。
就像是一种仪式,用来彰显他对这小院子的喜爱,用来怀念曾经混迹在街头巷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