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舒诧异地抬眉,上下打量他一眼:“哪里贵?是扎了心口不会死?还是耐毒耐腐蚀?”
李锦一滞。
“阎王府里,生死簿上,都是一刀毙命,没有差别的存在。”金舒顿了顿,歪了下嘴,“硬要说差别,也仅仅就是,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强。”
“何解?”李锦笑眯眯地往门口去,边走,边示意金舒跟上。
金舒歪了歪嘴:“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她稍稍加快了脚步,话音刚落,猛然撞上了他的后背。
李锦缓缓侧过身,自上而下睨着身后这揉鼻子的女人,轻笑一声:“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日,一身朝服的李锦,让冯朝送金舒回了六扇门,而他自己则从永安门入宫,穿过宽广的太和殿广场,直奔上书房。
“让金舒做护卫多有不妥,恳请父皇三思。”
拱手,立在上书房正中,李锦的头埋得很低。
他面前,李义捏着狼毫小笔,蘸了蘸朱砂墨,头也不抬的在面前的奏折上,写了一个“知道了”。
香炉青烟袅袅,铺面的龙诞香弥散在整个上书房里。
这对父子,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全然没有寻常人家的那一股亲情味道,冰冷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锦低垂的面颊上滑落大颗的汗珠,李义才缓缓开口:“抬起头。”他说,“朕从严诏那里听说了,说你江南游玩一趟,将定州知府的仵作给截了。”
他挑眉:“那仵作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许为友天天说你拥才自重,念得朕耳朵都要长老茧了。”
李义放下了手里的毛笔,话里有话地看着李锦:“堂堂靖王,不要这么小气。”
他眼眸微眯:“太过小气,你就不怕他有这个被你看中的实力,却没那个为你所用的命?”
话音刚落,就听殿外太子的声音响起:
“父皇说的谁人如此霉运,有福无命?”